见状,她不解开口:“父亲,这……这……这大哥说的……说的不对吗?”
何霄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望着脸黑的爹,也颇为不解,“这不是您看中的?”
何霄瞧着一双儿女困惑且惊讶的模样,眉头紧拧:“何霄,你是何家继承人,稳重呢?除非裴敬学有个知根知底,简在帝心的岳家,否则皇帝缺心眼点他为六连元?牌坊树得太厉害了,夸的绝无仅有,万一日后裴敬学贪赃枉法,那连带皇上没准都论文笑话!哪怕裴敬学老实守住底线,那他也好鸡犬升天,衣锦还乡呢?”
最后一句话,何承道几乎咬着牙说出口:“宗族闹出笑话,裴敬学一个处理不好,也会让六连元这个荣耀添了污名。”
“那对皇帝而言就是晦气了,知道吗?”
“所以历来选三连元,大家都宁可求稳妥些!眼下真要出个六连元,考官们不敢担,到殿试了,皇上都会踌躇。”
何霄听得这番分析,表情微微一变,扭头看了眼何玉娇。
何玉娇表情都有些凝重,“父亲,您……您要出面吗?拿何家历代忠君爱国的清名做担保?”
听得自家姑娘声音都夹着些哽咽,何承道唯恐人敏感多想了,道:“你爹我也不是个傻子。裴敬学敢琢磨改文风,就证明人开始琢磨朝中党派势力这些。所以咱们不能让敌对势力壮大,让那些文臣世家,尤其跟咱们家有仇的人如虎添翼!”
“可其他家族也会防咱何家啊。他们可积极了,我都收到消息,又又又有春日宴给裴敬学下帖子。”何霄急声强调:“就连裴敬学族亲裴远山,都有人接触了。”
何承道对此笑的嘚瑟:“我国子监祭酒,我大门一关,让所有考生安心备考殿试,谁能说一句错?”
“裴敬学真聪明,他不懂?”
“他要是不懂,那咱们就换一个相看对象!”
何家兄妹两:“…………”
何祭酒是说闭门就闭门,还十分避嫌的吩咐伺疾的女儿归家。
听到这命令,这一场会试榜上有名的不少学生神色复杂。要知道殿试不淘汰人,会试榜上有名的,殿试是稳稳当当的。眼下这段备考期间,其实历来就是有心被榜下抓婿的士林们和未来岳父们相看的黄金时间。
国子监的学生若是被束在学院内,那白白便宜了各地士林!
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学生们自觉不畏何祭酒,但也不敢自己率先开口捅破某些窟窿。于是便见目光落在了五连元裴敬学身上。
年纪轻轻,相貌俊美,一日之间就得些书香世家青睐的裴敬学身上。
裴敬学想想未有的闭门之事,推脱一番后也就“无奈”应下。以指点功课为由,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向明达楼。
此刻明达楼,仆从有条不紊的检查车辕。
而本该娇养阁楼,出行带着帷帽,坐着马车的何家二小姐却是一身骑装,端坐高头骏马之上。
红衣白马,在这片文静的天地中,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刹那间,裴敬学只觉自己眼睛都被灼烧了。
如此鲜活的何玉娇,他……他见过,在被追杀的时候——
父母官出政绩太慢了,迅速敛权,收服民心,立下威严的便是诛杀贪官,破大案,做百姓心目中刚正不阿的包青天。
所以他携带家眷从苦寒之地归京途中窥伺出一些端倪后,便毫不犹豫卷入其中。
果然遭到了刺杀。
不过,他也没怕。
何玉娇身边的丫鬟,懂武。
但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些意外,来势汹汹。
那个时候他有瞬间的后悔。
后悔万一何玉娇这个侯门娇娇养的千金小姐抵不住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