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亮放下电话,笑呵呵地吩咐传令兵去办。
外面一阵闹哄哄地,不到三分钟,整个庄子的老百姓都躲进建筑中了。
红六师这边的一个演习裁判爬到最高的三层小楼顶上,向村外打起了旗语,告诉蓝军那边,所有村民都撤进屋了。
东边一千多米外,蓝军一个团的二十多门60迫击炮开始不停掷弹,几十枚烟幕弹划破空气,嘶叫着落进庄子内。
顿时,庄子里到处都是烟幕弹在“哧哧”地喷着白烟。很快整个几平方公里庄子内烟幕弥漫,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没什么风,烟幕很稳定地往上升。随着更多的烟幕弹不停打下来,几分钟后,连一些设在高处的观测哨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盘旋在上空的蓝军飞机,对村内的情况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
浓重的烟幕中,黄叔亮又是一道命令传下去:刚才暴露在蓝军飞机眼皮下的十几门重炮,现在立刻变换位置,快速装成行军状态,推到另指定的位置。原来的空炮位继续伪装,用树枝、柴禾支成差不多的高度,上面蒙上伪装网,盖上树枝稻草。同时派出大量士兵,在外围所有道路上埋地雷。
头顶似乎来了更多的飞机。原来只有四架,现在听声音起码有二十几架。那些飞机都飞得低低的,庄子里听起来起码有一百多分贝,震耳欲聋,吵得人耳膜都快破了。
黄叔亮坐在屋子里,仰望着天花板,嘴里咬着草棒子,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旁边的参谋马上凑到他耳边,用全力喊道:
“师座――你说什么――???”
黄叔亮骂了一句,也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
“我说――他们故意弄这么多飞机在头顶――好让我们听不见他们坦克的声音――不让我们知道他们从那边进攻――”
参谋用力点点头,大声喊道:
“师座高见――”
黄叔亮又喊道:
“他们用烟幕弹――把我们变成瞎子――现在又用飞机声音――把我们变成聋子――”
参谋又用力点点头,对着他耳朵喊道:
“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黄叔亮点点头,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
……
现在村里露天的地方几乎走几步、就会踩到一个摔碎的烟幕弹。好几个士兵已经被砸伤了。为了避免更多演习伤亡,黄叔亮命令露天的士兵先全部进屋,等烟幕弹过去再出来。
头顶的那些飞机为了制造更大的噪声,飞得又低又慢,很是肆无忌惮。要是平时,他们绝不敢飞这么低。这样别说是高射炮,就是用机枪都能把他们打下来。反正现在整个庄子已经被烟幕包围了,下面的人抬头看不出三尺去,飞得再低再慢,也是安全的。只要不低的撞到那些二层小楼上就行。
但是黄叔亮抬着头,眯起了眼睛,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听声音除了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好像还有双引擎、三引擎的大飞机。那种更低沉、更大的轰鸣。
他马上想起,蓝军的大飞机中,除了双引擎的“天鹅”轰炸机,还是有几架三引擎容克52的。
那玩意儿可是空降的好工具。
黄叔亮立刻弹跳起来,大声喊了一句。巨大噪声中,几个参谋谁也没听到他喊什么。他索性扑到桌子前,抓起铅笔,在纸上唰唰唰下了一行大字:
――立刻传令,严防敌空降兵。
……
枪声响起来了。有机枪的声音,还有冲锋枪的声音。
黄叔亮立刻接到报告,庄子东边、西边、南边三面,都受到了蓝军步兵的试探性进攻。双方在一团白雾中展开了零星交火。几个蓝军步兵踩中了地雷,现在他们的工兵已经上来,正在排雷。由于各个路口的机枪火力点设置较好,蓝军工兵不断被击毙,始终无法顺利排雷。
报告还称,蓝军虽然无法进入庄子,但也在庄子外围布置了若干机枪小组,好象是形成了一道封锁线,红军派出去的侦察兵接连被击毙。蓝军的那种“啄木鸟”又快又毒,还又轻巧,打完几下子提了就走,跟轻机枪一样,神出鬼没。而且因为庄子周围也在一片白雾中,所以红方的火炮很难看到、并清除这些机枪点。
“他们是彻底打算把我们变成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