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來后摘下帽子,笑道:
“哦呵呵,向大人,久仰了,久仰了,老朽是都察院保密司的佥都御史,免贵姓钱,呵呵呵……今天老朽带几个兄弟來例行公干,原也是沒法子的事,向大人却这么给面子,老朽在这里谢过向大人了。”
钱老头笑吟吟地,很随意地拱拱手,既谦和又慈祥,仿佛他不是带队來搜查的御史,而是圣诞老人一样。
向小强怎么看他,感觉怎么像尼玛善。他暗暗告诫自己:这家伙是个老狐狸,而且是狐狸老的毛都白了的那一种。这老头一上來就想套近乎,大概是看我年轻,想一下子就把我的警惕性降到最低。说什么例行公干,沒法子的事,好象是多不情愿,只是來走一遍过场似的。
向小强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显得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样子。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一群御史來搜查,应该是莫名其妙、惊怒、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就是这种感觉。
向小强装出一副受不了气的年轻将领模样,一脸不满地盯着他,慢慢从桌上烟听里取出一支烟,拿打火机点着了抽上,喷了一口青烟后才忿忿地说道:
“钱大人,本将也是刚刚看到报纸,为了证明身正不怕影斜,才放你们进來的。哼,本将完全可以把你们挡在外面,然后我们到陛下面前去打官司。”
钱御史呵呵笑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向大人乃是我大明功臣,保卫南京劳苦功高之士……都察院此次前來,也是为了还向大人一个清白……呵呵,向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要开始了。”
“请便。”
“呵呵,”钱老头还不忘出示文件,“向大人,这是都御史的搜查手令,请向大人过目,然后再签个字。”
向小强皱眉接过來,略略一看,刷刷签了大名,扔到一边。然后他叫过秀秀,让她打开所有的抽屉、文件柜、保险柜,带着御史们搜查。向小强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抽烟。
钱老头装着聊天儿的样子,询问着向小强这件事的经过,不时在本子上记一下。
秀秀则拿着一份《保密协定》,御史们每搜查一个文件柜之前,秀秀都在上面注明里面有什么涉密文件,再让御史签字负责,然后才打开给他们看。御史们被烦了个够,但还不能不签。
向小强看秀秀这么能干,心里乐不可支。钱老头盯着秀秀半天,歪头悄声对向小强笑道:
“这位,就是向大人的‘琉球公主’吧。”
他虽是“悄声”,但实际声音却很大,屋里的三个御史都听到了,都露出惊讶神色,打量着秀秀。秀秀则仿佛挨了一击一样,心慌意乱,低下头咬着唇,手忙脚乱起來。
钱老头见自己干扰秀秀的目的达到,继续笑呵呵地,满脸得意。
向小强把香烟往烟灰缸里一丢,冷冷地喊道:
“小刘。”
“有。”
向小强对进來的侍卫吩咐道:
“你去外面对记者们说,御史在搜查本将办公室的时候,极不认真,只顾观看本将副官尚秀,而且言语骚扰,不停追问她是不是琉球公主,更有甚者,向她索要签名。去吧。”
钱老头一愣,又急又怒,盯着向小强道:
“向大人。”
向小强一脸无赖相,躺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
钱御史知道向小强这么说,外面记者肯定会如获至宝、大肆刊登,而且因为尚秀的身份,可信性大了许多。都察院要告他造谣,这就是个扯不清的官司,只会让都察院形象大损。
他犹豫一下,向三个下属吼道:
“喂,你们三个。我们來是公干的,看什么看。……赶紧跟尚副官道歉。……快点。”
三个御史被骂得满脸涨红,窝火之极,都低着头跟秀秀赔了罪。然后钱老头换上了笑脸,对向小强赔笑道:
“呵呵,向大人,这种玩笑,大家还不不要开了……”
向小强也知道见好就收,对侍卫使了个眼色,打发下去了。
……
就在搜查向小强办公室的时候,各组御史也同时搜查了他的几个心腹、肚子疼的办公室、李根生的办公室、十四格格的办公室,还有向小强的房间,两组女御史也搜查了秋湫的房间、秀秀的房间。
在向小强的命令下,各处主人都百分百配合,御史们敞开搜查,但均无所获。
郑玉璁作为昌平侯小姐、女皇的表妹,也是新闻人物。但秀秀把她安排得很好,给她穿了一身不起眼的尉官制服,藏在宿舍里。御史來搜查的时候,郑玉璁弄了一大盆衣服,在盥洗室里低着头洗衣服。女御史们经过盥洗室门口的时候,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向小强突然接到总机转进來的一个电话,竟是秋老虎的。秋老虎的大嗓门几乎从听筒里吵出來:
“贤婿啊。怎么回事啊。我这里來了那么多御史,翻个地儿朝天啊。他们说你贪污,真的假的啊。。”
向小强眼前一黑:他们居然连自己岳父那里也去搜了。看來是要玩真的了。
这些御史大概是存心要把自己这个“大明新星”拉下马,再显一回都察院的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