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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别这么想，逸农！给她一些时间吧，嫣儿只是一时受不了刺激，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她会想通的。&rdo;

&ldo;是吗？&rdo;他给她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从幼时到年长，从她万念俱灰到失忆，再从失忆到找回所有……他足足给了她大半辈子，够久了！

&ldo;别再自欺欺人了，事实是什么，我们心里有数。她不可能真心地接纳这个孩子，就像她永远不可能接受我一样。&rdo;

&ldo;怎会这样？你没跟她说清楚吗？&rdo;

&ldo;说了，她不信。&rdo;并且否定了他的人格，当他是禽兽败类。

他还能再说什么呢？她从一开始就扭曲了他，说得再多，也只会更让她唾弃自己罢了，他何苦自取其辱？

唐逸农崩溃似地抱住自己的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

第九章

&ldo;什么？&rdo;唐逸幽惊跳起来，以为他听错了。&ldo;嫣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ldo;我很清楚。幽哥，请你成全我。&rdo;语嫣神情木然，语气却是坚决的。

&ldo;那是你的孩子呀，你忍心吗？&rdo;他不相信语嫣会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必定是一时冲动。

没错，是她的孩子可是&ldo;他&rdo;的存在也同时代表着曾烙在她身上的污点。留下&ldo;他&rdo;，只会一再提醒她，自己所遭受过的难堪与屈辱，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ldo;我很痛苦，幽哥，请你帮我。&rdo;语嫣哀求道。

&ldo;帮你什么？谋害我未出世的小侄儿？&rdo;他疯了才会答应她！

想他唐逸幽，一生行医济世，连畜牲都不曾杀害，更别提是他的亲侄子。

&ldo;我不能要他。&rdo;语嫣再一次申明，意念是前所末有的决然。

&ldo;如果我不呢？&rdo;依嫣儿刚烈的性子，他担心……果然！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ldo;我会和&ldo;他&rdo;同归于荆&rdo;

&ldo;嫣儿，别冲动！你会后悔的。&rdo;当有一天，她想起一切时，她绝对会悔恨欲死！

&ldo;我要是留下&ldo;他&rdo;，我才会后悔一辈子！&rdo;她逐渐激动起来。&ldo;要我留下一个我永远无法去爱的孩子，对&ldo;他&rdo;就好吗？我甚至觉得&ldo;他&rdo;的存在是一种罪恶……&rdo;

&ldo;嫣儿！&rdo;他倒抽了口气。&ldo;你怎会……&rdo;

&ldo;对，我是个坏母亲，&ldo;他&rdo;根本就不该来当我的孩子，求求你，幽哥，让我们都解脱吧！&rdo;

&ldo;不，我不能──&rdo;逸农若听到这番话，将会是如何痛心啊！

&ldo;你就依了她吧！大哥。&rdo;另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ldo;逸农？&rdo;唐逸幽微愕地喊道。他在那边站多久了？

语嫣怔怔地望向他，说不出再见到他，心中是何滋味。

恨吗？他的神情看来好憔悴，满是沧桑。一时间，她觉得心好酸……&ldo;连孩子的娘都不要&ldo;他&rdo;了，你这个当叔伯的人在心疼什么呢？成全她吧，大哥。&rdo;心早就支离破碎，要痛就一次痛到底吧！

&ldo;你胡说什么！&rdo;唐逸幽怨斥。&ldo;嫣儿冲动，你也跟着她意气用事吗？&rdo;

&ldo;你以为我有选择的余地吗？&rdo;他悲哀地回道，神情无尽凄凉。&ldo;一个不被祝福的生命，本就理当结束，不然我还能怎么办？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地求她吗？呵，我不以为那有用。&rdo;

一字一句，道尽了埋藏在灵魂深处的哀怆。

早在她一心自戕的那一刻，他便有了觉悟，语嫣会做下这样的决定，他并不意外，若真要说有什么差别，就是心口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反正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真有痛，也该麻木了。

&ldo;你是认真的？你舍得？&rdo;他看得出来，唐逸农不是在赌气。

&ldo;她高兴就好。我连命都交到她手上去了，再多一条未成形的小生命又如何？

我已经无所谓了。&rdo;唐逸农目光定在某个定点，从头到尾不曾迎视她。

这话等于──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怎地，他幽绝的语调，竟狠狠揪疼了语嫣的心。

唐逸幽回首看她。&ldo;你还是没知没觉吗？&rdo;

语嫣别过头，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唐逸展自嘲地扯了下唇色，轻瞥她一眼。&ldo;怎么样？我也加入了扼杀自己骨肉的行列，后半辈子是快活不了了，这样是否能称了你的心，让你有一丝丝的快意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