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散修们就是纯炮灰,人家连自己弟子都舍得杀,杀些外人散修又算得了什么?
见路野说得严肃,施一文默不作声解开绳索,下地深深一躬道一声多谢汲兄捎了一程,请汲兄保重。
他不清楚这位和真梅师太是什么关系,只看人家能轻松驾驭机关驴,面对筑基真兰不卑不亢,看起来便不是好惹的。
能捎着跑了这么一路已经算不错了,可千万别不知足。
施一文说完麻利转身便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而麻福不同,跪地搂着驴腿,苦苦求饶汲兄,伱带上小弟吧。
您这驴子跑得甚快,我长得消瘦,一人百十斤肉带上毫不费力。
汲兄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请帮帮我吧
他说完便转头向潘芙蓉跪拜起来真梅师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请您劝劝汲兄。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麻福常年混迹底层,眼力颇毒,他看这汲不语一路只手揽着前面真梅师太细腰,动作亲昵,师太也没什么反应。
这估计是姘头一流。
因此求男不如求女,只要真梅师太有一丝佛性,也不会抛下自己。
这茫茫妖国,三黑师太不会特意针对一散修小角色追杀,可周围的妖族大王多啊,如施一文那蠢货瞎跑,今晚不一定在哪路妖王的大铁锅里炖着呢。
这机关毛驴跑得飞快,汲不语身手神秘,靠着大树方好乘凉,脸皮厚跟着他们走上一路,保命机会极大。
麻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还不知道三黑师太从启程开始就一直在附近徘徊呢。
潘芙蓉听了柳眉倒竖,她一把拍掉头上比丘尼帽,单手在光头上抚过。
立刻便有三千青丝,受法力催动长出,不过几息间,她头发已至肩处。
潘芙蓉并指一剪,她腰间还挎着鲨鱼包鞘的凡间旧刀,刀上面有一尺红绫,已经褪色泛白。
她将这旧红绫裁下一截来,将自己头发三两下一挽,扎成一马尾短辫。
然后突然抽刀,虚空向下一砍,一道刀气激发,便斩在麻福脚下。
潘芙蓉柳眉倒竖,厉声道。
“你见我是一妇人,欺我心软吗?”
“非亲非故,都是逃命,为何要带上你?”
“再敢啰嗦”她凤眼含煞,长刀出鞘,“你以为我斩不得你吗?”
麻福没料到这真梅师太平素里似闷葫芦一个,不声不响。
现在除帽生发,厉喝拔刀,如同一女将军般,身上杀气凌厉,一看便知道是真正经过厮杀,手里有许多人命的。
他被对方声势威慑,一时语塞,驴背上一对男女,二人冰冷杀机压下,笼罩他全身。
“是小的无礼了”麻福讪讪退下,连道友称呼都不敢说了,自称小的,转身就走。
他脸上火辣辣的,比起施一文干脆利索转身逃跑来,自己就显得太蠢了。
只是麻福心中不甘,对方明明有那么奔行迅速的驴子,之前已经载过自己几次,死里逃生。
为何不一救到底?
可恶,那驴臀后位置宁愿空着也不留给自己!
这对狗男女,愿他们抬头见三黑,低头见妖王,步步是坑,驴腿断折!
麻福忍不住扭头又偷偷回望一眼,眼中满是歹毒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