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校场,人流涌动,群情激愤,在李治离开后,唐军群起骚动了,有的突厥军汉〖兴〗奋不能自制,啊呜啊呜的学着狼叫,就连一些军校毕业的军官,也忍不住双眼发红,只不过他们相对矜持点,并没有太大的失态,只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但独自策马回营的李治,却没有刚才的意气飞扬,显得有点沉默,归海一刀冷着脸跟在李治身在,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伤害李治,他不仅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关键时候更能以身相抵,大宗师已经很恐怖了,但拼命起来的武学宗师就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一刀,你觉不觉的朕像个暴君啊?”行了一段时间,李治勒住马,也不回头,有意无意的随意问道。
归海一刀微微一怔,有点诧异,但还是仔细思索李治的话,没有立即开口,思索李治平时的一言一行,想了半天归海一刀正色道:“陛下不是暴君,屠城七日也是为了胜利,我大唐劳师远征不就是为了胜利,只要能胜利,其它都是繁文缛节,针头线脑,不值一提,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陛下胜了,也就胜了。”
“只要朕胜了,也就胜了?”
李治明白归海一刀的意思,只要此次大战胜了,未来史书上只会着重记录自己光辉正面的一面,甚至自己连史书都可以篡改一二,历史的长河随时间的推波助澜,太多的史实被河水激起的浪huā淹没,沉默在河底,再也看不见。每一个朝代建立,都会对前朝大肆篡改,纪晓岚修订四库全书,造成上万本珍贵史料绝迹”就是清对前朝一次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篡改,最终给每一个〖中〗国人遗留一个印象,清朝圣明之君比比皆是,明明是内斗,偏偏将除鳌拜无比吹捧到近乎神化的地步”鬼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鳌拜真的要谋反?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的历史就是绝对的谎言,历史是帝王的家史,既是家史,作为家主如何不能修改。
“一刀,有长进啊。”李治笑着驱动战马缓步向前。
“天天跟在陛下身边”听的多了,也看的多了,也悟了一些。”归海一刀乐呵呵的接过李治的赞语,心里那叫一个滋润啊。
李治点点头笑道:“说说你悟的,都有什么啊?”
“见陛下施政,无非是该打压的打压,该磨练的磨练,该拉拢的拉拢”该排挤的排挤,该中立的中立,该杀的,“杀。”归海一刀沉吟良久,才淡淡的说道。
李治收敛了笑容,看着天边飘动的晚霞,道:“你看的不少,也悟了不少,但这话你不应该对朕说啊。”
归海一刀不在意的一笑:“臣无能,只有一颗忠心。”
李治第一次回头深深看着这个打小照顾自己的侍卫,昔年的小侍卫已经不知不觉间成熟了,两人对视一眼,李治哈哈大笑起来,满朝文武,竟只有归海一刀一人看出自己所作所为的〖真〗实意图。
屠城?激励士气?朕何时会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取胜,李治冷冷一笑,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刀,听说你又生了一个壮儿子,取名了没有?”李治突然道。
归海一刀眨了眨眼,心中暗道自是取了啊”但嘴上却说:“还没呢陛下。”
“那朕帮忙取吧,嗯,就叫归海忠吧。”李治道。
“谢陛下。”归海一刀大喜道,归海一刀明白李治的意思,归海家只要以后有这个“忠”字传家就够了,富贵不绝。
“陛下,你现在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呢?”归海一刀笑道。
“咋就不同呢?”
李治一听归海一刀的话顿时乐了,笑着眯起眼睛,这小子又要拍马屁了,唉,一个皇帝想时刻保持清醒,不飘飘然也不容易啊。
“气势,陛下的王霸之气越来越凌厉了。”归海一刀一副“我琢磨了半天”的样子,才终于给出一个这么一个十分有马屁嫌疑,但却发自真心的〖答〗案。
李治很配合的附以大笑:“狗屁的王霸之气,都是朕头上这顶皇冠晃huā了你们的眼睛,没了这顶皇冠,朕屁也不是,就是一大俗人,一平凡人,喜欢美女,喜欢金银珠宝,喜欢驱驰他人的权力,王霸之气?狗屁不如,哈哈哈哈。”
李治大笑,看都不看周围唐军正在像自己行礼,绝对以自己为中心,但看在别人眼睛中,这才是帝皇,眼神中更加敬仰,犹如凡人在看一个远古的神邸一般。
屈尊下贵,点将台上李治可以做,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但私下里李治不可以,他不能去和士兵们打成一块,否则别人只会看低他,可不会以为他有多么礼贤下士。
况且,帝皇少了神秘,一样苍白。
李治在前面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归海一刀则是呵呵的在身后凑趣的笑,附近不少唐兵羡慕的看着归海一刀。
“陛下,要不我们去皇后那儿吧。”归海一刀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急忙道。
“哦,为什么啊。”李洛淡然同道。
“刚才皇后娘娘身边的秀娥找到微臣说皇后娘娘不舒服,要臣告知陛下,刚才一说话,差点丢脑后了。”归海一刀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李治突然觉得归海一刀笑起来真的有够傻,不过确实是个忠臣,一般的臣子绝不会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和哪个宫娥认识,可归海一刀说了,无论是有意还是确实无意,至少说明,归海一刀确实相信自己,也忠心自己。
李治猛抽马鞭,道:“现在才说,刚说你聪明,又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