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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一切都化成黑暗。鬼魅般的音乐又出现了，伴随而来的，是他熟悉的房向与令人愉悦的清凉。他睁开眼睛（阖上过吗?），发现有个热切期盼的观众正等着看他的反应。

&ldo;太棒了!&rdo;他小声地、几乎尊敬地说，&ldo;其中有些似乎‐‐比真实更真实!&rdo;

然后，他那从来未曾消失的、身为工程师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

&ldo;就算是这么短的展示也包含了大量的信息。你们是怎么储存的?&rdo;

&ldo;在这个光片里。跟你们的视听系统用的一样，不过容量大多了。&rdo;

脑工递给普尔一个小方块，看来由玻璃制成，表面银色，差不多是他年轻时那些计算机磁盘的大小，不过却有两倍厚。普尔前后翻弄光片，试着看进透明的内部，但是除了偶尔闪烁的虹彩，什么都看不到。

他明白，他手里拿着的，是电光科技发展千年之后的终极产品，正如同许多在他的时代还未曾问世的科技一般。而且，它表面上看与已知器具非常类似，这也是意料中事。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器具，许多都有方便的大小和外形‐‐刀叉、书本、家其等等;还有可擦去的计算机内存。

他问：&ldo;它的容量有多大?我们那个时候，这个大小差不多是一兆。我想你们一定进步得多。&rdo;

&ldo;可能没你想像得那么多，依照物质的结构来说，总是有个限度。对了，一兆是多大?我恐怕不记得了。&rdo;

&ldo;你真丢脸!千、百万、十亿、兆……那是十的十二次方。然后是千兆位，十的十五次方，我只知道这么多。&rdo;

&ldo;我们差不多就是从那儿开始的，那已经够把一个人一生的经历都记录下来了。&rdo;

真是个令人惊奇的想法，不过也不应该太令人意外。人类头盖骨内那一公斤的胶状物，并不比他手上的光片大多少，而且不是很有效率的储存装置，它同时还得负责许多其他任务。

脑工继续说下去：&ldo;还没完呢!如果配合数据压缩的话，不只可以储存记忆，连人都能装进去。&rdo;

&ldo;然后让他们再生吗?&rdo;

&ldo;当然了，那是&lso;毫微组合&rso;的雕虫小技。&rdo;

我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真的相信，普尔对自己说。

在他那个世纪，能够把伟大艺术家一生的作品统统储存在一片小小的磁盘里，似乎已经够美妙了。

而现在，不比磁盘大多少，竟然连艺术家都装得进去。

第七章简报

&ldo;真高兴，&rdo;普尔说，&ldo;过了这么多世纪，史密森尼博物馆还存在。&rdo;

&ldo;你可能认不得了。&rdo;自我介绍是星航署署长的亚力斯塔&iddot;金博士说道：&ldo;尤其整个博物馆现在分散在太阳系里‐‐地球外的主要收藏点在火星和月球，其他还有很多依法属于我们的展示品，现在都还朝着别的恒星飞去。总有一天，我们会追上，带它们回来。我们特别急着要抓回&lso;先锋十号&rso;，它是第一个溜出太阳系的人工物品。&rdo;

&ldo;我相信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也差一点就溜出去了。&rdo;

&ldo;你运气好‐‐我们也是。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说不定你可以提供线索。&rdo;

&ldo;坦白说，我倒很怀疑，不过我会尽力而为。那个失控的分离舱撞到我之后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听说&lso;哈儿&rso;要负责?&rdo;

&ldo;没错，但是事情经过相当复杂。我们所知道的都在这份纪录里‐‐差不多是20小时左右，不过大部分应该都可以&lso;快转&rso;过去。

&ldo;你应该知道，戴维&iddot;鲍曼乘二号分离舱去救你，结果却被锁在宇宙飞船外面，因为哈儿拒绝打开宇宙飞船出入口。&rdo;

&ldo;老天，为什么?&rdo;

金博士怔了一下，这不是普尔第一次注意到人家这种反应。

（我得小心措辞才行，在这个世纪，&ldo;老天&rdo;好像是脏话‐‐一定要问问英迪拉。）

&ldo;哈儿的指令有些程序上的大问题‐‐那次任务有某些层面是你和鲍曼都不知道的，而哈儿却有掌控权。在这个纪录里都有……

&ldo;无论如何，哈儿切断了其他三个冬眠航天员的维生系统‐‐他们是α小组‐‐所以鲍曼也只好抛去他们的尸体。&rdo;

（所以戴维和我是β小组喽，这我倒不知道……）

&ldo;他们怎样了?&rdo;普尔问：&ldo;难道不能像救我一样，把他们也救回来吗?&rdo;

&ldo;恐怕没办法，当然我们也研究过可行性。鲍曼从哈儿手上夺回控制权之后，又过了几个小时才把他们射出去。所以他们的轨道和你有点不一样，足以让他们在木星上烧毁‐‐你却擦边而过，要是再过几千年，那个重力推助会让你一直飘到猎户星云去……

&ldo;一切都是手动强制接管，实在是了不起的表现!鲍曼设法让发现号环绕木星运行，然后在那里碰到被&lso;第二探险队&rso;称为&lso;老大哥&rso;的东西‐‐看来跟&lso;第谷石板&rso;一模一样，却大了几百倍。

&ldo;我们就在那儿失去他的踪迹，他坐上仅剩的分离舱离开发现号，和老大哥会合。快一千年了，他最后的信息一直困扰着我们。他说：&lso;上苍啊，满是星星!&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