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为此很不高兴。
自己那么的努力,就是不肯由着王府中各人如庶人一般沦落地生活着、英雄造时势呀。一奶所长,或同父异母的,竟然没有体贴和感动。她得不到关心!
是一个&ldo;异族&rdo;吗?
不,只有自己是&ldo;大器&rdo;。
一定得干出成绩来,要不父王就白盼望了一场。
&ldo;静园&rdo;在天津日租界内的协昌里。
它身上挂了个招牌:&ldo;清室驻津办事处&rdo;。
傅仪之所以唤他们居停为&ldo;静园&rdo;,木是求清静,而是&ldo;静观变化,静待时机&rdo;。主人在的时候,它是一座小型的紫禁城,仍是遗老们口中的&ldo;行在&rdo;,也有人来叩拜、值班,园子里仍使用宣统年号,对帝后执礼甚恭。
这天,忽地来了一辆小汽车。
小汽车驶至&ldo;静园&rdo;的大门外,稍驻。
大门外是些小贩、路人、司机……,平凡的老百姓,不过哪些是便衣,只有会家子心里有数。
大门内守卫看来颇为森严。
一个贵族太太下车了。
她穿烟红色绣金银丝大龙花纹旗袍,高跟鞋,披一袭黑色的毛里大斗篷。雍容华贵,由一个穿着只有惠罗公司、隆茂洋行等外国商店才供应的上等英国料子西服,领带上袖口上都别了钻石针的绅士陪同着,做客。
她挽着他。
大门口的管事打量二人一下,含笑迎八。
他俩内进,门外还漾着密丝佛阳的香氛。这对贵族夫妇,便是川岛芳子,和她亲自挑拣的小林。
小林很荣幸,得到这个重大的任务。
来前,芳子命他陪她跳舞:&ldo;轻松一下才做大事吧!&rdo;
他陪她跳舞,听说陪了一个通宵,内情无人知晓。
他们终于见到婉容皇后了。是里应内合的部署。但这个女人是皇后吗?‐‐
芳子一怔。
躺在床上的,是个脸色苍黄,眼窝深陷,一嘴黑牙的女人。
她的反应很迟钝。抽一口鸦片,闭上眼睛,幽幽叹口气,享受烟迷雾锁的醉乐。
床前站了来客。她懒懒地,又惺松着,看她一眼,她知道她来意。
&ldo;皇后吉祥!&rdo;芳子道,&ldo;芳子带了你最喜欢的礼物来。&rdo;
她呈上一个楼花的名贵金属匣子,推开一道fèng,上等鸦片烟的芳香溢出。
&ldo;芳子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在天津大概不好买。&rdo;
婉容冷冷地:
&ldo;我不打算离开天津!&rdo;
&ldo;皇上记挂你呢。&rdo;
婉容闻言,冷笑:&ldo;嘿!我但愿像文绣,她离婚了。离婚?我跟她不同‐‐我是皇后,她不是!&rdo;
说罢,她神经质地眨巴眨巴眼睛,吐一口唾沫星子。&ldo;咋!&rdo;
忽地,又呜咽起来:
&ldo;但我被这包袱压死了,不可以回复当一个普通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