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惩罚虽没有像邰爷说得那般可怕,但距离死亡确实很近。
闲诗抿了抿唇,问道,“阿祥有没有意见?”
管家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个老实人,少爷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哪里还会有意见?他没意见,我这个做爹的怎么敢有意见?”
“少奶奶,看得出来,少爷是真的对你上了心,你的话少爷或许很爱听,是以现在,我厚着脸皮请求你,请求你在少爷面前说说情,只要别将阿祥派去边城,其他惩罚都行,都行。”
闲诗望着快要老泪纵横的管家,却没有爽快地答应,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回答,“等见到了阿祥,一切我会考虑。”
若是阿祥值得原谅,她便会为他向花流云求情,但若是阿祥不值得原谅,她便不会参与花流云的决定。
而值不值得原谅的标准,便在于阿祥的解释。
按照管家所给的地址,闲诗在半个时辰之后,便找到了余呈祥的姑姑家。
“你找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与管家的相貌有相似之处,闲诗猜测,她应该就是余呈祥的姑姑。
“我找阿祥,是他爹让我来的。”
妇人听说闲诗是管家让她的来的,便以为她是管家派来照顾余呈祥的丫鬟。
只是这个丫鬟既漂亮又大方和气,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的丫鬟,于是妇人猜测,或许这就是余呈祥将来要娶的妻子?倒是非常不错。
妇人虽没有直接问,但心里已经将闲诗当成了侄媳妇,在她面前大叹余呈祥伤得有多严重。
闲诗从妇人口中得知,余呈祥根本没生什么传染病,而是被人打成了重伤,至于为何被打成重伤,因为余呈祥不肯说,谁也不知道。
而余呈祥自从被管家送来这里之后,便开始不吃不喝,妇人只强行给他灌了些水进去,其他的食物,她暂时还没有本事喂得进去。
闲诗在踏进余呈祥所在的屋子之前,手里被妇人强行塞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清粥与小菜。
待闲诗进门,妇人便笑盈盈地将门给带上了,以为给这小两口制造了单独相处的甜蜜时间。
托盘上的粥刚从锅里盛出来,正冒着热气与香气。
躺在床上的余呈祥嗅觉灵敏,闲诗还没走近,他便已经闻到了粥的香味,闭着眼冷冷道,“姑姑,拿出去吧,我说了不想喝。”
闲诗缓缓走到余呈祥所在的床边,因为盖着被子,他身上有什么伤她暂时看不到,但他脸上又青又肿,甚至有些血肉模糊,闲诗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轻轻将托盘放在附近的案几上,闲诗轻咳了一声,低声唤道,“余呈祥。”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唤他为阿祥,而是直呼他全名,表示她与他已经生分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余呈祥听见闲诗的声音,浑身一僵的同时,睁开眼睛倚头朝着闲诗望来,见到闲诗一身白衣地站在自己床前,使劲地眨了眨青肿的眼睛,掀开被子大概是想要起身,可不知怎地,居然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发出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