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ldo;素知张君忠义勇烈,但你未免太小看我魏延了!张君师从童渊,枪法绝伦,不知敢与我交战吗?&rdo;张任转动金枪,枪尖正指着我的鼻尖:&ldo;魏延小儿,汝虽名满天下,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看枪!&rdo;
张任匹马单枪向我冲来,我深吸一口气,挥刀上前,只听得&ldo;叮当&rdo;一声轰响,我和张任身躯各自摇晃几下,坐下马匹也都后退了两步,张任瞪圆眼睛,说道:&ldo;果然刀法不俗!&rdo;我亦叹道:&ldo;张君枪法果真天下前五!&rdo;
张任怒道:&ldo;第五?还有谁枪法胜过我?&rdo;
我笑道:&ldo;宛城张绣、常山赵子龙、西凉马超、东莱太史慈,此四人枪法不在你之下!&rdo;
张任剑眉倒竖,我知道张任已经被我说得急躁起来,立刻又说道:&ldo;若非文丑早死,只怕将军还要往下排,更兼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文聘文仲业、河北张郃四人,恐怕也可与你旗鼓相当!&rdo;
张任勃然大怒:&ldo;魏延休得信口雌黄,吃我一枪!&rdo;那金枪来得犹如翱翔之金雕,又似俯冲之游隼,金芒闪烁,径向我面门刺来,我叫一身:&ldo;好个&lso;百鸟朝凤&rso;枪法!&rdo;使金刀挡住,张任怒气不减,金枪使得愈加狠辣,然而他盛怒之下,在突刺之间少了几分守御,多出一丝破绽,我瞥见这一丝破绽,金刀轮转开来,斗到三四十合,这一丝破绽终于被我抓住!
我一刀砸开金枪,同时右臂运足气力,将金刀向张任面门上一撩,张任仰身躲闪,我左臂伸长,一刀柄敲在张任右手上,张任痛呼一声,险些撇枪在地,慌忙退后数步。我回头观望,手下士卒已经退出山谷,我不敢恋战,金刀一挥,趁张任尚未回神之际,带着随从向涪城退去。
张任很快反应过来,率军追赶过来,我刚出山谷,张任已经追近,我正心急间,左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喝:&ldo;文长修慌!黄忠来也!&rdo;我急忙转头看去,只见老将黄忠挥动伏波大刀,直取张任。张任挺枪接住,两人激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败,我正要上前夹攻,右侧又一彪军赶来,为首大将绿袍银甲,手舞钢刀,正是关云长义子关平,上前助黄忠,张任硬拼十余合,抵挡不住,率军败去,关平对我和黄忠一抱拳:&ldo;伯父已将庞军师接入涪城,特命我来接应两位将军!&rdo;
我只感到肩上箭伤陡然疼痛起来,刚才营救庞统、大战张任尚不觉得什么,此时终于脱险,感觉终于来了,我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倒下马去,黄忠见我情形不对,急忙对关平道:&ldo;贤侄,汝先护送文长回涪城,某来断后!&rdo;
跟着关平回到涪城,庞统军师已经送到了涪城最好的医生那里,据说虽然要害未伤,却是失血极多,必须静养,我也被送到医生那里,原来我和他早已见过,这位涪城最好的医生正是救活那名被恶卒侮辱少女的老大夫,刘备早早等在那里,看见我也到来,流泪道:&ldo;备与士元不听文长忠言,致有此祸,幸而天不绝我,庞军师总算捡回性命……&rdo;
老医生剪开我肩部衣物,仔细看了看伤口,说道:&ldo;射此箭者必定膂力过人,此箭伤害极深,加上魏将军中箭后又大力厮杀,箭头已然伤及骨膜,治好之后魏将军一月内不可再上战场,切记!来人,先把魏将军扶进内室,帮他脱掉上衣躺好!&rdo;
第63回张任挑关
躺在内室的床上,厚厚的鸭绒垫子托起我的身躯,左肩已经又麻又痛,难以动弹,老医生还在另一间房中为庞统做后续治疗,我只能暂时稍等。
我正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天花板上正在忙碌的小蜘蛛,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我想转头看去,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不由得轻哼一声,那脚步声的主人轻声说道:&ldo;魏大哥,别乱动好吗?&rdo;
听了这个声音,我猛地感到鼻尖一酸,泪水似乎要从眼角溢出,十三年的岁月犹如川流不息的江水奔涌而逝,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我如今已经年近而立,可是我内心中对她的思念却不因为时光的流转而消磨,即使我迎娶了阿丽,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顾她的阻挡,用力撑起身子,凝视着她那双宛如星辰的眼眸,柔声说:&ldo;小芹,真的好久不见了。&rdo;
小芹依旧身着初次重逢时的一袭白衣,素净得像是一朵无瑕的百合,虽然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少妇,却依旧带着十三年前那种纯净的天真,她的眼神浸润了经历时间洗礼沉淀下来的精华,少了几分凄迷,多了几分沉静……
&ldo;魏大哥,真没想到我们还可以重逢……我的孩子还好吗?&rdo;
&ldo;璇玉嘛……她很好,她现在正在荆州,跟着我妻子一起生活。我和妻子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那么看待。&rdo;
&ldo;嗯,那就好,我见过你的妻子,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你娶了她一定很幸福。&rdo;
没有重逢的万分激动和喜悦,说完几句近似家常的话之后,我看着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她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俩对视半晌,整个内室竟然寂静无声……
正在此时,那位老医生急匆匆走进内室,打破了难熬的沉默:&ldo;小芹,快去准备炭火!烧些开水来!我得为魏将军疗伤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