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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第2页）

同是庶出，庆宁大长公主好歹是养在静安皇后跟前的，多少占了些名分，林乡公主的生母位居宝林，末了，却不如宫人所出的庆昌公主风光，是以，这姐妹俩自小爱别苗头。

太夫人紧紧攥着茶碗，深得几乎嵌进掌心。杨姑老太太继续道：&ldo;总算你人缘不错，席上也有人替你说话的，说你也是不放心他们夫妻年纪轻，打算交代清楚，才好托付呢。谁知有人当面就风言风语的嗤笑起来，说，若是亲娘不放心儿子儿媳还qíng有可原，你一个后娘把着家产不放算怎么回事？！也不怕瓜田李下！&rdo;

杨姑老太太说的气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ldo;这时庆昌公主还好，只淡淡说你即刻便会交托的，旁的外人有什么好议论的。不想那林乡公主又讥讽了一句，&lso;莫不是要等嫁出女儿后再交付？这感qíng好，有这样体贴的亲家，姐姐您可是大有福气了！&rso;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听不出来。庆昌公主气得当时就想砸茶碗了！&rdo;

太夫人气的全身发抖，嘴唇颤的厉害，却发不出声音来。

&ldo;这也罢了。林乡公主那张嘴，大伙儿都知道的，最是厉害不饶人，也几个人当回事。可待到开了席，庆宁公主陪着两宫太后和皇后来了。&rdo;

杨姑老太太艰难的咽下唾沫，&ldo;皇后随口问了句&lso;适才说什么这么热闹呢&rso;，林乡公主忙把这事说了。为怕局面不好看，几位长公主郡主，还有王妃郡王妃们，都笑着帮忙来圆场，两宫太后取笑了几句，本来事qíng也过去了。可是……庆宁大长公主，玩笑般说&lso;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妹妹能与镇南侯夫人成妯娌呢&rso;。庆昌公主qiáng忍着，才没晕厥过去。&rdo;

太夫人半身冰凉，再无话可说。

镇南侯爷素爱豪阔，不善经营，侯府内囊空虚，侯夫人泼辣蛮横，颇有手腕，索性打起儿媳嫁妆的主意，前后娶进的三房儿媳，俱是带着万贯家财进门的，自然的，家门就不怎么高明了。庆昌公主素来厌恶长嫂的这种市侩俗气的行径，恨不能进水河水划清界限才好，如今却被相提并论，她自是气的非同小可。

这番话说完，姑嫂俩久久无语，好半响，太夫人才恨声道：&ldo;自来嫁女儿，多陪些嫁妆是常理，她们竟，竟这般气人！&rdo;

杨姑老太太大约是气过头了，反而镇定下来：&ldo;老嫂子您就别糊弄人了。按着顾家嫁女的惯例份子，再添上你的嫁妆，也很了不得了。您原有多少嫁妆，我多少齐也知道。您要厚嫁女儿，成！从你自己那儿出，别拿顾家的祖产呀。&rdo;

&ldo;灿儿是老侯爷唯一的嫡女，厚嫁些怎么了？！就是陪些祖产，又如何！前几年宣门侯嫁女儿时，几乎出了一半的家产！更别说那年平宁郡主出嫁，襄阳侯陪嫁了多少！&rdo;太夫人执拗起性子来。

杨姑老太太也有些气了，大声道：&ldo;我的确不是老太公唯一的嫡女。只知道，要陪祖产也成，那得当家人自己发话！如今顾家门里你是当家人么？二小子廷烨才是！你不经当家侯爷同意，便私自把顾家祖产做了陪嫁，算哪门子道理！以后人前人后风传，后娘把持家产，把祖业半空了给女儿做嫁妆；你半辈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你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rdo;

&ldo;好罢！要当家人发话！&rdo;太夫人如困shòu便不肯屈服，&ldo;外头人怎知老侯爷没发过话？&rdo;

杨姑老太太冷笑道：&ldo;我那老哥哥发没发过话，我是不知。不过廷煜临终前把族人叫齐后出具的两份卷宗，我却是知道的。不单家里人知道，外头人知道的也不少。好端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做什么临终前还不能安心，非要折腾这劳什子。你当外人没脑子，不会想的么？&rdo;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怕弟弟不知家产详qíng，被继母私吞了去。

争执了好几句，两人俱是疲惫，又是半响无话。

杨姑老太太长长叹气道：&ldo;我也是有闺女的人，你想厚嫁女儿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可好人家是要名声的，公主能如此，正说明她磊落，韩驸马家实是门好亲事。可你若执意如此，那公主府这门亲我可不敢张罗了。您另请高明罢。&rdo;

太夫人心思百转千回，一下委顿在椅中，忍不住哭道：&ldo;我苦命的孩子，眼看着父兄指望不上，原想多给她些傍身的，却没想又叫人算计了去！&rdo;

杨姑老太太挥挥手，满是倦意：&ldo;你自己好好想想罢。反正这庚帖我一时是拿不来了，不过要快。这一过了年，灿儿的年纪可就……唉，孰轻孰重，你自己思量罢。&rdo;

一把岁数的人，上半日受人奚落，下半日跟人争执，杨姑老太太也是疲倦得很，懒得再说什么，又喝了半盏茶，便告辞了。自家府邸，熟门熟路，很顺脚的迅速往外走去。

这件事越想越头痛，一路上连话她也懒得说，踩着桦木雕的双板小矮凳，撑着门房婆子的胳膊，赶紧上了马车。堪堪在车口坐定，刚要往里挪动老迈的身子，猛见得车厢里头已有一人，黑憧憧的人影，端坐在车里正座上。

她差点吓出毛病来，细细往里一瞧，惊呼道：&ldo;怎么是你？！&rdo;

第162回夜来风急，拒收战俘

外头传来车夫扬鞭吆喝之声，随即车轮辘辘起行，半昏半暗的车内，锦帘扬动间，外头的亮光散落几丝入内，叫里头亮起些许，坐在那里的人不是顾廷烨又是谁。

车中出奇的静，他身形微倾，缓缓道：&ldo;姑母，多日不见了。&rdo;

杨姑老太太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于此处出现，大惊之下僵坐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尖声质问道：&ldo;你在此作甚！&rdo;

顾廷烨并不就此作答，却悠悠然的另作他言：&ldo;当年宣门侯嫁女，可谓京师盛况；平宁郡主出阁，襄阳侯更是随嫁无数，太夫人艳羡也是难免。&rdo;

杨姑老太太的眼皮猛然一跳，直看顾廷烨‐‐她从太夫人处出来尚不足半盏茶功夫呢！她沉声道：&ldo;好灵通的耳目，今时果非往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