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坐到旁边的藤椅上,开口问徐应白。
徐应白想了想,开口道:“等身体养好一些,我想辞官回道观休养,再去各处看看。”
“也好,”玄清子拍了拍徐应白的手,“道观的师叔师伯,还有和你玩得好的师兄弟都念着你回去。”
两个人寒暄了许久,最后徐应白温和地笑了笑,垂下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回到了这个人世间。
而后他抬起头往周边看过去,却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徐应白目光环绕了一圈才收回来,付凌疑不知道去了哪,已经不在内室里面了。
“师父在找那个师丈嘛,”谢静微注意到徐应白的目光,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们来时他就出去了,说要是师父找他再把他叫进来。”
师丈二字一出,玄清子脸色由晴转阴,恨不得伸手敲一下这小显眼包的脑袋,徐应白则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静微说的“师丈”是谁。
徐应白忍不住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谢静微浑然未觉自家师祖那恨不得敲自己脑袋的眼神,他从床边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师父等一等,我出去叫他。”
说完就站起身,撒开短腿跑了出去。
付凌疑此刻正待在院子里的雪地里面。
他手边放着几块结实的红木,还有些许木工师傅的工具。
周遭木屑与雪混合在一起,露出星星点点的木色。
从玄清子和谢静微进门之后,他就悄悄退了出来——徐应白与自己的师父徒弟许久未见,付凌疑怕自己待在那里,会打扰师徒几人叙旧说话。
等出了寝室,他就找旁边的侍从找了红木和工具,准备做一个轮椅以备不时之需。等东西都拿过来,他又担心在殿里面弄太吵,会吵到徐应白,干脆将所有东西搬到了庭院里面,半跪在雪地里面削木拼接。
几个已经做好的榫卯被付凌疑放在一边,半成型的轮椅立在雪地里面。付凌疑双手冻得通红,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他将手放在颈项处取暖,等到手温暖了一些再拿出来。
他捡起旁边的榫卯,身后突然传来小孩清脆的声音:“师丈!师父找你!”
付凌疑身形僵了僵,他缓慢地回了头,一边看向谢静微,一边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对呀,”谢静微跳下台阶跑过来,拉住付凌疑的衣角,“师父的相公不就是叫师丈吗?”
“走吧走吧,”谢静微扯了扯付凌疑的袖子,“师父在等你。”
付凌疑就这么被谢静微拉进了寝房里面。
刚一进门,谢静微就被玄清子提溜了后脖颈:“我们该走了。”
谢静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动,只好对着里头的徐应白道:“师父,我晚上再来看你。”
付凌疑只身进了门,他拍掉自己身上沾染的雪屑和木屑,走到徐应白床边半跪下来。
“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徐应白轻声问。
“弄轮椅,”付凌疑开口道,声音因为风雪带着一些哑意,“不过还没做好,等到明后天做好了,太阳也出来了,我推你去外面看看。”
徐应白没再说话,他安静地看着付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