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泡面‐‐‐‐&rdo;苏路笑的满脸春意荡漾,挥手示意,十个指尖毛茸茸的生怕别人看不到。
&ldo;什么啊?&rdo;老虞摘了眼睛,基本就一瞎子,脸都凑到苏路手边了,还不停问,什么?苏路手上那些毛是什么?
&ldo;羊那个毛嗯,手,嗯套!&rdo;一得意,就结巴。摇滚也追求rap。
&ldo;什么样的啊?&rdo;瞎子老虞执著求知。
&ldo;嫩黄色,周围带点白。&rdo;阿田好心解答,&ldo;苏路,你戴副手套而已,干吗打扮地跟一荷包蛋似的。&rdo;
&ldo;咳……咳……&rdo;自打认识,瑜亮情结就深种,苏路呛个没完,&ldo;田闻欣你他妈‐‐才,荷那个……包……咳‐‐蛋‐‐‐‐&rdo;
老虞欣慰点头,有了泡面,是得加份荷包蛋的。
荷包蛋同学的热气滚滚不灭,深更半夜还双黄儿眼瞪老大,耳边传来兄弟们此起彼伏的鼾声,苏路懊恼的揉着发酸的眼皮,越想睡越难睡,郭骁你他妈害死人。
&ldo;……嗯……&rdo;黑暗中,突然一声压抑的叹息,那种悲伤的砘痛,居然能透过声音传达出去。
苏路莫名觉得心被揪了一下,脱口而出,&ldo;哥们?&rdo;
那叹息顿然停止,很久的沉默以后,苏路困的快要熬不住,才听到那人惯常的带着笑的痞子声音,&ldo;怎么啦?&rdo;
&ldo;……&rdo;苏路吁出一口气,笑着骂,&ldo;还能怎么拉?去厕所拉,躺在床上干吗啊,田闻欣你个不讲卫生的落后分子。&rdo;
苏路在很多年后都一直记得,那个晚上,两个睡不着的落后分子,猫着腰跑去天台聊天。聊天都免不了回忆,那包小小的粉红创可贴,苏路推着阿田的肩膀,贼笑,&ldo;你三老婆现在还好吧?转正了还是下岗了?&rdo;
阿田清慡干净的侧面在月色下面,毫无杂质,挑起眉头思索了会儿,才恍然,&ldo;想起来你说哪个了,前年就分了。&rdo;
&ldo;谁甩谁?&rdo;
&ldo;你觉得呢。&rdo;阿田耸肩。
&ldo;田伯光你这个采花的人渣!&rdo;苏路眼都被激出血了,痛下杀手,活人,不揍白不揍。&ldo;替我转告那些闺女想开些,以后找个老实点的知识分子成家,那话怎么说的,女孩子最终嫁的人,总不是年轻时遇到的那个。&rdo;
阿田边躲边笑,止不住乐似的,笑的脸都变了,&ldo;其实吧,即便是一开始就遇到那个人,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从一出生就遇到……只是,那个人在时光里也会变,就看你会不会一路追随,即便他变了,你还是跟着喜欢。
苏路一愣,谁也不是傻子,有些话听着音儿就知道不对了,慢慢放下手,苏路小心地问,&ldo;阿田,你喜欢谁?&rdo;
阿田震动了一下,皱起眉头,嘴角弯的象要哭,良久,&ldo;看不出来?&rdo;
苏路缓缓说,应该是没看出来。
阿田垂着头,敲了一下他脑门,你这人真是贱的特别真心诚意。
苏路叹了口气,&ldo;对方呢?怎么想?&rdo;
&ldo;不知道。&rdo;
&ldo;那就去问。&rdo;
&ldo;问的话,或许就变成结束的那天了。&rdo;阿田的声音疲惫地透出来,&ldo;我以前看一本书,颜纯钩的《天堑》,弟弟爱上姐姐,当然被拒绝。于是弟弟用头撞墙,作姐姐的只有两个选择,看着亲弟弟死,或者答应他。&rdo;
阿田说着,突然笑了,&ldo;我哪是那种人,做不出来这么可爱的事。&rdo;
笑容里满满溢出来的,却是苏路从没见过的脆弱,他认识的阿田,从来没有缺口。在别人眼中出现的阿田,从来没有缺口。
&ldo;我很想他。&rdo;阿田抱着膝盖,看前方的法律系宿舍楼,黑沉沉的一片。
&ldo;嗯,&rdo;苏路沉默很久,终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想就想吧,但别让他知道。&rdo;
日子。
冷天总是过的快。
离学生会竞选进入倒计时,郭骁忙里忙外,演讲、资料、方案,每个环节都不敢有任何疏漏,花费的力气比初选那年都不止。疲惫每天都在较着劲儿地喧嚣,郭骁咬牙告诉自己,等你再活五十年,才许对生活喊我累了。
苏路依然每天跑图书馆,一头钻在报纸里,什么他都看,娱乐,体育,社会,卫生……
郭骁纳闷地说以前不见你关心财经啊。
&ldo;啊哈‐‐哈,啊哈‐‐人是要有点精神的‐‐&rdo;苏路脑袋埋低,鬼鬼祟祟。
那副神秘样子实在扎郭骁的眼,忍无可忍,终于打算拎着小混蛋的脖子动刑逼供的那天,苏路到突然撂摊子了,&ldo;不去,图书馆那地方,小得一麻雀窝似的,不舒服,还是去阶梯教室。&rdo;
&ldo;当初不你要去那儿的么,&rdo;郭骁一想到自个儿跟老黄牛似的,一下课就爬三楼去占座,腿都晃,这会儿还得把占座的书拿回来……&ldo;你不是因为每天要看报,非去图书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