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平似乎又松了一口气:&ldo;今天,谢谢你能来。&rdo;
&ldo;为什么?就为了向我叙述这些事情?&rdo;
&ldo;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憋在心里很闷,一定要找一个人倾诉出来,而这个人必须是值得信赖的‐‐那就是你。&rdo;
我不禁点了点头。而且,这件事也是因我的小说《荒村》而起的,若要追根究底,恐怕我也要算上一份了:&ldo;那你接下打算来怎么办?&rdo;
&ldo;不知道,只希望死亡到此为止。至少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心脏病,我不会在半夜里自己把自己吓死的。&rdo;
&ldo;我也希望你能平安无事。不过,我还是劝你回到学校里去,你的老师会给你帮助的。&rdo;
&ldo;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do;
这时我总算站了起来,几个钟头坐下来,腿都有些麻了,我淡淡地说:&ldo;天都快黑了,我该走了。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吧,再见。&rdo;
我刚要走出去,苏天平又叫住了我:&ldo;等一等,给你的箱子。&rdo;
&ldo;哦,差点忘了。&rdo;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其实我是故意遗忘的,但既然他都提醒了,我只能拎起箱子走了出去。
离开这个半地下室的小咖啡馆,我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浑身上下都像是从水来捞出来似的。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我看了看手中的箱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来不及多想,我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第十四日
也许是昨天在小咖啡馆里,听到的荒村故事太过于恐怖了,今天我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安,耳边似乎总是回荡着苏天平的声音‐‐那颤抖的嗓音如一个黑洞,不断吸吮着听者的灵魂。
晚上,叶萧来找我了,他的突然到访让我很意外,而他的脸色也似乎不太好。叶萧一进门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我的眼睛停顿了许久,才淡淡地说:&ldo;那个叫春雨的女大学生,今天已经被找到了。&rdo;
找到了?不是找到了一具死尸吧?眼前立刻浮现起了韩小枫那张脸,我的心也悬了起来:&ldo;她在哪儿?还活着吗?&rdo;
&ldo;放心吧,春雨没死。今天上午,她在学校门口被老师发现了,但神智似乎不太正常,学校把她送到医院去检查了。&rdo;
&ldo;你是说春雨疯了?&rdo;
&ldo;对,我亲自询问过她,但她浑身发抖,双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处于极度的恐惧中,我看她精神已经崩溃了,不能提供任何线索。&rdo;
&ldo;那么苏天平呢?有他的消息吗?&rdo;
叶萧沉默地摇了摇头:&ldo;学校已经找了他两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除了‐‐&rdo;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让我有些忐忑不安起来:&ldo;你说除了什么?&rdo;
&ldo;除了昨天下午,有人在学校大门对面的咖啡馆里,看见苏天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在一起。&rdo;
&ldo;和谁在一起?&rdo;我一下子愣住了,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ldo;目击者是苏天平的同学,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苏天平,但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rdo;叶萧忽然回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说,&ldo;不过,我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了。&rdo;
面对着叶萧的眼睛,我已经无法再隐瞒了,只能缴械投降:&ldo;好吧,我承认,昨天我见到了苏天平。&rdo;
&ldo;他找你干什么?&rdo;
&ldo;苏天平全都告诉我了,他们四个大学生在荒村发现的一切。&rdo;
我先给自己喝一口水,然后把昨天苏天平对我说过的话,又简要地复述了一遍给叶萧听。
等我把这些话全部说完时,后背心已全是汗水了。叶萧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关节不停地敲着台子,冷冷地说:&ldo;不知道苏天平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去过荒村的四个大学生,霍强和韩小枫都已经死了,而春雨也已经疯了,那么苏天平呢?他是死还是疯?&rdo;
&ldo;或者‐‐他已经死了?&rdo;
不,我不敢面对这样的可能性,昨天还和苏天平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现在他可能已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使劲摇了摇头:&ldo;死于噩梦?&rdo;
&ldo;死于噩梦只是猜测而已。&rdo;叶萧的声音异常冷静,&ldo;根据对霍强和韩小枫的尸检,只能说他们的直接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rdo;
&ldo;这就是所谓的猝死吧?我知道有许多著名的运动员,都是在训练或比赛中突然死亡的。就像2003年的联合会杯足球赛上,喀麦隆球员维维安&iddot;福猝死在球场上。&rdo;
&ldo;但这些人都有心脏病史,或者其他类型的先天性疾病。至于霍强和韩小枫,我都已经查过了,他们的身体很健康,更没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rdo;
&ldo;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会死?难道是幽灵的诅咒吗?&rdo;
说完这句,我忽然感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止住了话头。
&ldo;就像你的小说《诅咒》?还是古埃及法老的诅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