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苏家的人全都到齐了,一大早的,苏家还真是热闹,苏年浅抱着手,站在别墅前院的花园里,没有进去,只是看着客厅里的一切动静,她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事?
苏家当家的苏达明气得不轻,手指颤抖着指着跪在地上的苏妮,这男人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商场上也算得上是叱咤风云,今天这是怎么了?
妻子柳如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掉着眼泪,虽然已经年过四十,风韵犹存。苏大少爷苏凯坐在旁边安慰着她,也是满脸无奈。
管家洪斌已经是花甲之年,带着一众佣人侯在花园里,看见苏年浅回来,洪斌满是褶皱的脸,露出了担忧。“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现在老爷很是生气,你要小心啊。”
这洪斌,是苏年浅的亲生母亲年瑶云从年家带来的佣人,自从年母去世后,洪斌就照看着她长大,所以两人的感情甚是深厚,苏家对她来说,除了母亲生活留下的痕迹,便是洪斌最值得她留恋。
“哄伯,没事,发生了什么事了?”苏年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安慰洪斌,随后便问了出来。
“哎”洪斌叹了一口气,担忧,无奈之情尽显,“昨晚二小姐整晚未归,今天早上就有人送来了一打照片,那照片上是二小姐在酒吧乱搞的场景,都被拍下来了。”说完摇了摇头,很是惋惜。
苏年浅的心沉了一下,有一颗炸弹在心里急速爆炸了开来,这件事情太邪门了,昨晚她被侵犯,今天苏妮就被爆出了这样的丑闻,虽然这苏妮平时也不是什么端庄的货色,可是,这照片拍得,好像在告诉苏年浅什么?脑中滑过一道闪电,那男人说,她会回去找他的,难道。。。
苏年浅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不能,她苏年浅可以丢掉任何东西,但是尊严不可以丢,若是发生今天苏妮的这种事情,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记忆中那人温和的笑脸,她最亲爱的母亲,还有那个眸若寒潭的男子。
“我苏达明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看看,你这丑样,和妓~女有什么差别?”苏达明的怒吼清晰地传进了苏年浅的耳朵,她顿时回过神来,她的父亲,还是一样的暴虐,甚至,阴沉和奸诈。她突然就想冷笑,苏家,终于出了一个丑闻了。
苏年浅不想再理会这一群人,抬脚,进了客厅,想回自己的房间,就在这个时候,苏达明愤怒地把手里一沓的照片,全部都甩在了苏妮的身上。
苏妮偏过脸,往常那么扯高气扬的女子,如今却变得那么狼狈,脸色苍白,妆容惨淡,苏年浅心里突然有点堵,终究是血浓于水,虽然恨,却还是会心疼。
苏年浅捡起落在终究脚边的一张相片,眼孔突然放大,不可置信,有点昏暗的豪华包厢,苏妮赤裸着身体,坐在一个背对镜头的同样赤~裸的男子身上,貌似是不停地在摆动身体,她的脸上,尽是淫~荡和醉生梦死。这一幕,纵然她苏年浅都不禁红了脸。
她虽然见过苏妮的刁蛮跋扈,却不知道往日里不可一世,自命清高的苏妮竟然也有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嘴角却依然勾起了一抹冷笑,柳如,苏妮果然是你的女儿啊,和你一样,都是狐媚子。她把照片丢在几上,转身想上楼,身后传来了苏达明的咆哮。
“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整晚不归,你看看你那鬼样,有半点像我苏达明的女儿吗?”男人浑厚的声带,夹杂着愤怒击疼了她的鼓膜,他苏达明的女儿?从来,他都没有把她当成女儿吧,只是一个保住他财产的工具,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么自欺欺人,说什么,苏达明是女儿。
苏年浅手扶着楼梯的木质扶手,转脸扫视着眼前的众人,苏达明脸色铁青,显然是很是愤怒,柳如改变刚才抹眼泪的神情,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夹带了怨恨,苏妮因为苏达明转移了对象,显然松了一口气,苏凯看不出什么表情,眼里的疏离浓重。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一家人,早就把她这名正言顺的苏三小姐排挤出了苏家,她在他们眼里。似乎是一个障碍,这世界上最让人悲痛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亲人设计害你,然后得到那些所谓的财产,这就是苏年浅活了而是几年的苏家,她恨着并爱着的苏家。
她脸上的笑容过于夸张,仿佛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眼角有细细地泪水淌出,嘴角的讽刺愈加浓烈,“苏家的小姐,不是像我这鬼样,而是像那样。”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那画面萎靡不堪,她眼底涌现出冷漠与不屑,转身上楼,不理会气得发抖的苏达明,还有满眼怨恨的柳如,以及一脸死灰的苏妮,以及依旧疏离的苏凯。
重重地甩上房门,倚着门,渐渐地滑坐在地板上,那彻骨的冰冷袭入她的身体,刚才伪装的冷漠与不在乎,在此刻尽数化为乌有,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许久没有动作,只见到肩膀的抽搐,只听见浅浅的哀声:“妈,你要原谅我,我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瞧不起,绝对不可以。”
她突然抬头,眼眶红透,却是坚定异常,她是那么骄傲清冷的女子,怎么可以让他们看不起,那时她的骄傲,谁都不可以亵渎。
优美的乐声突兀地响起,欧式豪华大床的床头,手机在无休止地震动,苏年浅不想理会,可那边的人分明是达不到目的不罢休,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苏年浅烦躁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是那一窜烙印在她心底的熟悉的座机号,她的手,就在这窜冰冷的号码中,逐渐凉透,凉而且痛,按上接听键,那边传来了公式化的女声,清冷而且客气,“苏小姐你好,叶总让我转告您,他在“金色华年”定了位,请您晚上九点准时到。
苏年浅的脸色在这句话中逐渐变得难看,失望,伤心,愤怒,突然对着电话大吼:“你让叶然他们的给我滚,我不接受他的邀请。”说完,便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可怜的手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终安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寿终正寝。
叶然,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爱你,我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追随着你的脚步,跌跌撞撞了这么多年,可是你呢?捉摸不定,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你也看不起我吧,我这个苏三小姐,虽然遗嘱上写着我的名字,可是我照样没有实权,任苏家人糟蹋。
你是堂堂的鼎皇集团的少东,习惯了被别人奉承,习惯了别人仰息你而活,可是我苏年浅,做不到,好多年了,我累了,我那么骄傲,为了你,卑微得没有了自己,而你,已经习惯了让自己的女秘书代你邀请自己的女朋友,习惯了让自己的秘书去做那些本该是你做的事情。或许你曾经也爱过,可是,我再也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你已经习惯了忙碌,就在昨晚,你竟然忘掉了我们的约会,我等了你五个小时,最后被绑架,失去了清白,而你,竟然没有打来一个电话,一句道歉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我心底的苦楚,还让秘书约我,你是不是今晚又要我等你五个小时?
你让我失望到了极点,那么,我就成全你我的骄傲,你的所谓的爱,我再也负担不起,我那么肮脏,你那么尊贵,我拿什么站在你的身边,和你走完人生路,我自卑。
心里的疼痛不断纠结,在做出了这个残酷的决定后,苏年浅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趴在地板上,泪水晕开了一大片,记忆里那个青葱的少年,已经离她远去,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地兑变,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叶然,我和你,竟然真的没有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难为了那手机了,在经过苏年浅那么暴力的一摔后,竟然安然无恙,还真是坚强呢。
她突然觉得很疲惫,抓过手机,是陌生的号码,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了冷漠肃杀的声音,让苏年浅活活地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苏三小姐,苏家的这场戏,怎么样?”没有温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沿着线爬了过来,瞬间惊了她的心,眼前掠过男子俊眉入神祗的脸庞,似乎可以预见,他正挂着冷漠嘲讽的笑容,看着苏家的丑陋,果然是他,他竟然遇见把她调查得那么清楚了。
天杀的男人,变态,这么恶心的事情也做的出来,对他的厌恶涌上心头,想起昨晚他在她身上不断索取的那一幕幕,胃里翻涌。
“你果然很变态,不过,你做的这事情,威胁不到我。”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许是哭过的原因,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盯着房间里那硕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对着她,温柔地笑,温暖洒满了她的心。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因为她的骂声而变得暴怒,风苍野听出了她声带里的哽咽,想起她那泼辣劲,那个女人,也会哭吗?随后嘲讽地摇了摇头。
“是啊,是与你没有关系,可是,若照片上的人变成了你的话,就和你有关系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如修罗地狱传来的阴冷之声一样,把苏年浅拉回来的冷静,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