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捅死他,我就打断他的腿,不然怎么办?!”
“也好办,你离开家时,我去干父家住。”
“那也不保靠,东方宙别看是你干父,谁能钻谁心里去看?!”
“你别说的吓人,我看我干父人品挺好的。”
“有数的,‘干亲一进门,眼睛要留神,不是掂对钱,就是掂对人’谁也靠不住。”
“我看我干父比你爸强百套。”
这时,高梁地里青纱杖起,绿油油一片,死闷死闷的,透出一阵阵焦灼的热气,风一吹沙沙作响,前后道上无有半个人影。
小虎叫声媳妇,说:“你说我这身子现在怎么这样痒痒,还闹心的很呢!”
花女就看他身下,那酱斗蓬尖尖又支起多高,便说:“我身子也火烧火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李小虎眼睛就看着花女,说:“是唠那种喀唠的,不行干脆咱俩来一回,不怎么好呢!”
花女说:“东西还没买呢,等回来的,再……”
花女如是说,意思是回来到家里再办那事儿。
可急急肉一般的小虎却说:“回来东西都买了,又这个又那个的,进到地里往哪放,竟高梁棵子;现在趁空手,能得劲儿些。”
两人便进地里脱了衣服,可密密麻麻的高梁杆子无处能躺下身子,垅沟又太窄。
小虎就提议站着办事儿,两人便相对而立试验,却是不行;小虎就想拔下几棵高梁再把垅台弄平,花女着急地说,怕来不及的;小虎才又说从后面来。花女立马转过身去弯下腰,两人就忽忽悠悠来来回回如荡秋迁一般,直到个个全身大汗淋漓才事毕。
两人从地里出来继续赶路。
花女抹了脸上汗水,说:“小虎你真能耐,还有新招数呢!”
“我不敢说自己能耐,这和我从小掏家雀一样,说不上手伸那个窝里对劲儿,能掏出家雀。”
花女一笑,心想,怎么又掏出了家雀儿?!但也不再细问,看看太阳,已到正午,就乐呵呵大步流星前行。
小虎紧隋其后,不大工夫到了镇上买东西,回到东方家时,正好赶上吃晚饭。小虎说还有别的事儿要办,不在这吃,东方宙说,这回咱们已是真正亲戚了,就以实为实,不再挽留小虎。花女与小红便送出大门口。
吃过饭后,花女让干娘领着去张家,商量一下请小石头陪嫁的事儿,过到东院。
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花女与张家人自然很熟,尤其是和张妈与英子没少见面说话,一家人看到花女自然热情的很。当刘敏说了由头,张妈一连串说了七八个“行”,百般答应,张石头正抽烟,也许是高兴,再不是从前那样嗯啊点头说话,竟然说出一堆话来,让我儿小石头去吧,这是好事儿,送你花姐姐一趟。花女自然乐不可支,拉起小石头手亲近着。刘敏说,那我和干女儿就回去了,家里的碗筷还没洗呢。张妈、英子,还有小石头,一同送出门来。刘敏便说客套话,让张妈有空儿就过去坐坐。张妈一听,便说那我这就过去好不好。刘敏言说,那不更好了。张妈去英子也要去,花女乐不颠地愿意。于是一同来到东方家。
单说这小石头比小红还小两岁,成天就知道玩。张妈与英子去东方家,他却一个人留在自家门外,逗着大黄狗。天上明月高照,月光如洗。大黄狗便跑到街上,小石头紧随其后。不料黄狗一溜神气来到东方家茅栏子里吃巴巴,小石头在后面嫌臭,就狠狠踹一脚,狗便往回跑。正在这时,有脚步声,小石头着急了,就躲在茅房外面蹲下来藏匿。茅房是用秫楷夹杖子围成的,年久失修加上狗爬猪钻,下边竟露个大窖窿。小石头伏在窖窿一旁看着,先来解手的竟然是东方宙,进来就掏出撒起来,边撒边吭哧吭哧喘气,小石头心中觉得挺有趣。东方宙事毕,就摇呀摇,小石头要笑却强忍着不敢笑。这时东方宙走出茅栏子,小石头也想走,刚站起却又来一个,便又蹲下。来的不料是小红,就看见小红蹲下,哧地一声,冲冲的一条线正巧热呼呼地射在小石头的脸上,小石头抹了一把脸,就再也忍不住地嘻嘻笑起来。小红急忙问谁,慌忙中提起裤子,小石头也站起来,两人打个照面,小红却看不清对方脸面,小家伙儿低下了头就跑。小红是会拳脚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硬是扯住他胳膊,没用分说拽到屋里,灯下一看,才知道是小石头。此刻正巧张妈和英子还坐着,没有走。
不怪说小红已长大明白了事理,竟然不太往心里去,但这事又不能不当大家挑明,便一五一十叙说根由。讲完时东方宙恍然大悟,就说自已当时也觉得有点什么动静,原来竟是小石头。
爷俩个刚刚说完,张妈早已气得不行,骂道:“你这个小畜牲,连什么叫寒碜都不知道,叫你妈我这脸往哪搁呀,你个千刀万剐的货!”
说完,伸手便打,打得小石头哭了。
张妈一打,小红、刘敏、花女个个上前拉着,硬是把小石头团团护住。
英子十分没面子,既生气又着急,问:“你怎这么不要脸,竟作出让咱大人都说不出口事儿呢?”
正在哭的小石头,就抽抽嗒嗒地说着大黄母狗来吃巴巴的经过,末了哭诉道:“我,我就是害怕,就蹲,蹲下了,正好有个大,大窖窿,我看见了,人谁不长,长眼睛,长眼睛哪,哪不兴瞅,瞅呀?!”
个个听了都咂嘴,交头接耳,一时不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