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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一看到那个萨拉曼就觉得让人心里不爽,&rdo;慕瑶对那个萨拉曼开始有些厌恶的意思,&ldo;不知道他哪里去学的,居然有这么拙劣的搭讪,也不知道有几个女孩能栽在他手里。&rdo;

八月二十二日。秦雨心忌日的十八天前。

已经出院的诗人秦雨心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在泸州百子图广场对面的河岸上,她也时不时地调过头看看河对面那个宽敞的边沿上拥有九根石柱让自己险些送命的地方,不禁有些恐惧和憎恶的意思,但又想起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也让自己明白很多东西的护士,感激的想法也不时地左右在她的脑海里。

诗人的家前段时间因为自己想要点安静的缘故于是从水井沟那边搬到了鹿港小镇。鹿港小镇濒临男朋友以前总喜欢陪自己散步的那条浪花一向清绿的沱江,而且这一带的交通也不是特别的繁忙商业发展也近几年才有的事,所以说安静是在所难免的。秦雨心非常留恋这里。

诗人居住的三楼二十二号房紧邻着那间一直都不见有人出入的二十一号屋子,虽然秦雨心她很喜欢在小区里到处去串门听听邻居们的家常琐事,很快大家也对这个诗人有了一种近乎亲昵的关系,不过这户二十一号的主人却始终不见踪影,就算物业月底进行电路检修的时候技术员去敲他们家的门也不会有任何答复。

&ldo;听说这户人家一直都是一个单身汉,&rdo;楼下的邻居家那位老人每次提到二十一号这户人的时候都这样说,&ldo;听他们讲好像那个男人叫作宋兆霖吧,听说小时候是从国外回来然后在这里长大的,算算时间现在他也应该有二十七岁了吧。&rdo;

&ldo;那么他人现在在哪儿呢?&rdo;诗人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好奇。

&ldo;我们也很少和他交往啊,我记得五月的那会儿他像是回来过一次,那人无论做事还是语言都神神秘秘的,就只和做保安的李安那小子有点来往,另外你所住那几间屋子原来的主人也是他的一个朋友,我记得好像他是叫作杨蒙的吧,也是和那神秘人一样的大龄青年,平时要不是看见他俩在一块儿。&rdo;

&ldo;那屋子的主人叫作宋兆霖?&rdo;

&ldo;没错,五月的那会儿我有见到过他一回,当然那时候杨蒙一家人都还没搬走,听李安讲,这两个人是去了美国的。想起来他以前好像也有一个对象,&rdo;邻居猛然惊醒过来,她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留着长发的女诗人,&ldo;我……我记起来了,那女孩的名字和你完全一样。&rdo;

&ldo;你的意思不会说我就是那个女的吧?呵呵。&rdo;秦雨心笑嘻嘻地问。

&ldo;当然不会啦,那女孩后来是死了的,听李安说她是肺癌晚期。&rdo;邻居说完这些话以后突然沉默了下来,隔了许久她才把后话慢慢地说了出来,&ldo;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这肯定苦了宋兆霖这孩子,听说他到现在都没打算找对象。&rdo;

秦雨心依旧迈着静静的步子走在河边的公路上,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这些与邻居对话的内容,原本平缓的思绪也渐渐变得凌乱起来,因为半年前自己的男友不也是这样离开自己的吗,尽管他不是因为肺癌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也就是在那之后,秦雨心常常感叹这世间世事的变化无常,人善变,物却不变,情亦能改,河水亦在流走,美好的时光也是过了就不会再回来,难怪古人言,眼前尽物是人非事事休,只见无可奈何花落去,却难似曾相识燕归来。

布莱恩大街的槐树下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位白发苍苍的画家。礼拜一上午太阳的仰角现在已经很高了,泛白的树林之间的石板地面上满是快要被蒸发殆尽的积水,原先明丽的树叶倒影早已不复存在,残余的深色水迹布满画家整个忧郁的画卷,树木浓重的绿色掩盖着天空肆意泼洒的阳光,仅留下缝隙间可怜的些许光柱。

画家端正地坐在画板的后面,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风景,有时就在纸上用小铅笔轻轻地勾勒几下,之后又转入观察的阶段,似乎生怕掉落每一个动人的细节。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的歌剧院里响起了伦敦城里几个音乐家低浅的合奏声音。演奏者在钢琴上一贯整齐而沧桑的音律风格不断低沉的渐变之中,也不时地夹杂着在右手边的高阶音,伴随乐谱中间的三个半音似乎代表着作曲者心中默默的迷惘心绪。演奏者一旁的手风琴以一种特殊的管弦感觉回响着这段乐谱音阶,两者的结合让人听起来就像演绎出了四手连弹的和谐效果那样。

阿布斯独自一人来到了布莱恩街西边街口的特朗西公墓。这时候公墓低矮的围墙上正盛开着一簇簇紫红色的紫薇花,而围墙的红棕色与深绿色的小叶片则掩映其中,即便它们的背后也耸立着一片片茂盛浓密的松树。阿布斯注视了一下那在生锈大门上的紫薇,然后向着墓地里面迈着疾步走去。

秦雨心的坟墓是在以墓地大门为准的围墙最左边的一个旮旯里。墓地纵横交错的石板小路干净整齐,估计是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做过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回想起刚才自己才在大门口旁边的垃圾站那里看到的成堆的已经枯黄的杂草,而杂草旁还拖拉着一层层带着泥土的干松针的情景,阿布斯平和的眼神里不禁有了一些感慨的意思,毕竟这和照片上的描绘就除了布局上的不同外其余的东西没哪一样没做过变更,甚至连秦雨心那曾满是青苔的墓碑也被人用刷子仔仔细细地清洗了好几遍,要不然能有这么洁白鲜亮的样儿出现在阿布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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