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穹从棋罐里摸出黑白两子,落在棋盘上,“晏宁,一黑一白,先后落子,这是所有游戏能制定的最简单的规则。但是这些格子里,却藏着10的172次方数量级的复杂运算。你数学成绩怎么样?”
许晏宁谦虚地笑了笑,“数学?还行。”一听和数学有关,她更感兴趣了。
吴穹点了点头,“纵然是数学天才也难以穷尽棋盘上的千变万化,从一个人下棋时的布局、着法、时间、节奏,乃至对输赢的态度,我们也能看出他们的性情和修养。抱有谦卑的态度,才能领悟围棋中的学问。”
韩蓬耐着性子都快听不下去了,教个棋话那么多。
为了招待吴穹,舒荣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舒怀已经命人在日韩料理餐厅备好了晚宴。
围棋课上完,舒荣亲自把吴穹从棋室迎至餐厅。
去往餐厅的路上,舒荣小声问道,“吴老,怎么样?”
“你们家少爷脾气不小。”
“哈哈哈哈,不然也不会把你从大阪请到这儿来。”
“正则的儿子让你惯成这样,你罪该万死。”
“你还给我定上死罪了,你能教好韩正则,就能教好他儿子。别光说那小子,我孙女儿不错吧?”
“晏宁不错,可塑之才。”
韩蓬和许晏宁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不知道舒荣在笑什么。
少爷突然握住了许晏宁的手腕。
“许晏宁,你能不能偶尔考虑下我的感受?我都差点跟那老东西吵起来了,你居然站他那边去了。”
又来了,跟谁不对付都让她选边站。
许晏宁尽量保持耐心,“我觉得吴老师很厉害,想跟他学围棋。我连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的自由都没有吗?”
听到这儿韩蓬怔了怔,“又不是只有他会下围棋,你想学我找别人教你。”
许晏宁看了看远去的两位老人的背影,摇了摇头,“你见过爷爷这么郑重其事地招待过其他特训老师吗?没有,吴老师肯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那你以后自己跟他学吧,我不陪你了。”韩蓬一脸不悦地转了个身,准备直接去游泳池。
许晏宁今天听了一堂课,总觉得这是舒荣特意请来教韩蓬“做人”的老师,吴穹句句看似不经意的话都是在敲打韩蓬。毕竟是爷爷良苦用心,不能白费。她只能转身抱住他的手臂,“你别走,你不在我一个人坐那儿陪两个老人家吃饭吗?我看到吴老师我就紧张。”
许晏宁你真有出息。韩蓬憋住笑,转身垂眼看着她,“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吃,去吃别的。”
“我不想吃别的。”许晏宁捏了捏他的手臂,“求你了,爷爷招待吴老师的,肯定是特别特别特别好吃的。”
韩蓬犹豫地看着她,忽然笑了笑,“Babe,我不仅可以陪你去吃饭,晚上还能陪你睡觉。”
哇!你可真是会找时机提条件。
许晏宁好想甩开他的手直接转身走人,她耐着性子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好啊。”
韩蓬得逞地笑了笑,手搭上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