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牵洛看着叶屠苏,她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
真的是各凭天命,还是他想让谁死,又或许,只是吓唬她们?他和父亲同朝为官,难道真的要撕破脸皮?
叶屠苏道:“两位姑娘请吧,这一杯酒喝下去,便各听天命吧。”
“各听天命!”林牵洛的心莫名一寒:“叶屠苏,你是要我们姐妹俩其中一人的命吗?”半晌没作声的林牵洛终于开口了:“其实你要谁死,说一声便可,何必让我们姐妹之间赌命呢?”
“怎么,怕了?”叶屠苏冷冷说道。
“有什么好怕!”林牵洛咬住嘴唇,看着明哲端着的两只酒杯,叶屠苏想娶的一直都是林映月,否则怎会请旨赐婚?
也罢……她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不能端酒杯,只好两只手一起用力,才勉强将靠近自己的那杯酒捧在双手之间。
林映月便也端起了另一杯酒,落泪道:“生无可恋死又何妨,衡哥哥,映月来陪你了。”
小雪立刻扑过去拦住林映月,哭道:“小姐,让小雪替您喝吧。”
“这丫鬟倒是忠心。”叶屠苏说:“不过今日谁也不能替喝,否则你太守府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东厂。”
小雪像受了惊吓的羔羊,紧紧拽着衣角退开几步,小姐若死了,自己也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林映月捧着酒杯,转念想这太监心思狠毒。
他说衡哥哥死了,却未必见得,我若死了,还怎么与衡哥哥厮守一生,想到这里不禁害怕。
无论如何,在见到衡哥哥尸首之前,映月便认定你还活着。
这太监说过,若自己侥幸活下来可以选择去留,所以她得活着,她要活着与衡哥哥相守一生。
林牵洛悠然一笑,是的,她也在赌,赌这杯酒没有毒,更赌这两杯酒都无毒。
当然,若是叶屠苏想要她的命,她也认了:“映月,干杯。”
林牵洛捧着酒杯正欲喝下,却听林映月叫道:“等等,我要你那杯。”毫不犹豫地夺过了林牵洛手上的酒杯。
林牵洛本来也不知道哪杯酒有毒,也没多言,见林映月将她的那杯递过来时,便双手接住道:“随便,你爱换便换呗。”
她瞅一眼叶屠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不论自己喝的是哪杯酒都没关系,就如他所说,听天由命而已,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
林牵洛又看向端酒进来的明哲,酒是他端来的,或许叶屠苏真不知道哪杯有毒,但明哲肯定知道。
只是明哲同样面无表情,像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哪怕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林牵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痛,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一月有余,但不知为何,她早把明哲当成了朋友,把叶屠苏当成了亲人,把东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自己在他们心中又算什么呢,姑且相信这两杯酒其中一杯有毒,那么如果自己喝下的是毒酒,他们也当真没有一丝怜惜之情么?
林映月见她迟疑,和刚才说喝就喝,毫不畏惧,视死如归般的样子比起来,林映月更相信现在自己手上这杯酒是没有毒的。
微微一笑,林映月脸上多了几分傲娇:“怎么姐姐不敢喝?没关系,我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