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辞心下惊奇,走到他面前,只见男孩满脸血痕,只抬眸对上那双猩红莹润的杏眸,整个人都被那抹摄人的寒意惊到了。
带着滔天的恨意又能在看清局势时,对他施上救命之恩的礼节。
帝辞清晰的记得,淡薄嘶哑却带着稚嫩的声线,看着他说:“只要你能救我,从今往后鹿生供你驱策。”
将鹿生送进宫几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他做事谨慎,极尽隐忍,从没出过半点纰漏,而帝辞却是在看到,身处染缸中的鹿生仍然能保存着善念,成为了后背交托的朋友。
可看到楚九月对鹿生关怀备至,本应是心下畅快,自己亲手送上去的人,不就是为了让他揽尽恩宠,好让自己谋反,不费吹灰之力吗?
心口却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看楚九月揽了揽衣衫,琼鼻被冻的通红,帝辞眉头皱了皱,将身上的墨袍解下。
却还是晚了一步。
鹿生将身上的红裘解下,从身后为她披上:“夫人,天凉了,热闹看够了,就回去暖暖。”
青衫随风翩然而起,鹿生身姿本就单薄,脸色迅速白了几分。
楚九月心里一紧,忙推脱:“不用,我不冷,你快披上。”
想重新拿起红裘为他披上的手,被一双冰凉的手包裹住,鹿生俯下身,殷红的唇瓣也退成了粉嫩,碰了碰上下唇道:“夫人若是在动,我可就被推倒了。”
楚九月这下彻底不动了。
鹿生这是在撒娇吗?
撒娇?
这娇弱的语气,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再加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楚九月一整个懵了。
细长的手指在红绳的衬托下越发白皙,鹿生的手又细又长,连指尖都精致的圆润粉嫩,满足了极度手控的所有欲望。
楚九月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那死水般的眸子里,看到真实的柔光笑意。
“夫君。”楚九月怕不真实,唤了一声。
“嗯?”
“鹿鹿?”
“嗯,怎么了?”鹿生为她系好红裘,耐心的应着。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又想问些什么,鹿生心底不想让她的话落了空。
流放的那两年,他的身体就已经被折磨的破碎不堪,入宫八年,更是苦不堪言,身子早就千疮百孔。
长年累月,孱弱易碎。
可面对将自己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的楚九月,那双眸子似在透着潋滟华光,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无端的想去保护。
他甚至觉得荒唐至极,却又控制不住。
鹿生的身子,楚九月最是了解,看他强撑着,在冷风中装作巍然不动的样子,她琼鼻一阵酸涩:“咱们回去吧。”
话落,楚九月拉着人抬脚便要走。
刚走了半步,便听有人嘲讽道:“李大小姐,你不会就拿这么个玩意来吧?”
“大家快瞧瞧,这是从哪座山上摘下来的果子啊?是能起死回生?还是包治百病?”
“哈哈……若是陛下收到这么个玩意,脸不得气绿了!”
楚九月循着声音源头,美眸一冷看了一眼,心下也好奇李闻溪究竟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让众人如此鄙夷。
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