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影影绰绰过来一个人,轮廓模糊但异常熟悉,谈毓书这才放松了一些。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墙边,“哦”
陆博渊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罩在玻璃门上,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你洗好了么?”
谈毓书把淋浴头挂上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嗯,好了。”
停电了,没有电吹风,他只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打开窗户,企图自然风干。
从前,他们两个人租的小房子也经常停电,碰到盛夏的气温,更是让人睡不着觉。
有一回他摔在浴室,把鼻子撞出了血,哗啦哗啦直往外涌。陆博渊心疼,收拾东西就要往医院去,被他一把拉住。
“博渊你站住!”
“你要去检查,然后吃药。”
“我不,让我吃药还不如让我吃屎。”
那时候,他们很穷。打工赚的钱勉强能够维持房租和日常开销。谈毓书很多想买的东西都自己憋着,实在忍不住就画在本子上,美名曰“画饼充饥”。
要是单单买药,博渊肯定不会往医院走。到时候挂号拍片子开药,小题大做一番,这周又吃不上博渊最爱的排骨了。
“我反正打死都不去医院,要去你去。”
“好,我去,你在家里等。”
“你去我会热死的!现在停电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伤兵自己扇风吗?再说,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博渊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妥协,把背包放到缺了一个角的桌上,打来一盆干净的热水,透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一点一点帮他把血迹擦干净。
谈毓书对这陡然而至的温柔照单全收,嘿嘿地乐,“老公你对我真好。”
陆博渊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当晚夜深,他沐浴在蒲扇的大风里昏昏欲睡。没错,那个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陆少爷会任劳任怨地给他扇风,这说出去估计没人会信。他幸福地冒泡,终于等到身旁的男人开口。
陆博渊说:“我会让你住好房子的。”
谈毓书知道,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因为话少的人,往往只把重要的话诉出口中。
这些像梦一样的过往,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美好,那么容易破碎。
还是说,谈毓书只习惯记住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十九楼的风比低处的大些,夹杂着大海的清新味儿吹来了不少回忆。他对着不远处的车流发呆,马路的另一边仍旧灯火通明,看来只有这一小片停了电。
现在的天气并不热,晚上只有十度左右,晚风甚至能凉进脾胃。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