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幽幽叹道:其实,这些日子里,我和张船夫也在不断地拆解、切磋,然后再把一些心法与招数,传给手下。只是,从前几次的战况来看,效果并不明显——
沉吟片刻之后,月白这样说道: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知道这些倭寇招法的渊源之后,我们再给它来个针尖对麦芒,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道理,确实是这样,只是——”李先生的语气,显出几分迟疑来。
月白缓缓说道:在我看来,最令人头疼的,应该是那刀剑联手。怎么说呢?刀重沉雄,剑走轻灵,一旦刀剑联手,我们时常就会有茫然无措之感,不知怎样拆解,才能克敌制胜。
“嗯,说到我心坎上了——”张船夫接过话语。
月白淡淡一笑:碰巧的是,今天所来的人之中,钱福钱大哥以出剑如风见长,而钱夫人杨念真杨姐姐呢,则深谙东洋倭刀的精髓。这样吧,等一下钱大哥伉俪联手,我和风清妹子联袂,以鸳鸯棒法迎战。其中的用意,主要在于抛砖引玉——
“好,这个主意好啊!”李先生率先表态。
张船夫、文景瑞、张轩辕也点头道:如此一来,就更利于实际作战了。
钱福和杨念真谦虚几句之后,一剑一刀,走到了场上。
月白和风情各持一根短棒,随即登场。
钱福深感责任重大,也就不玩避重就轻的那一套了,说了声:冯姑娘、赵姑娘,点到为止吧?
月白和风清点点头:钱大哥、杨姐姐,我们不为胜负,只求有益于大明海防。
钱福长剑一指,一招翻江倒海,剑尖颤动,攻向月白中路。杨念真长刀一挥,以“翻江倒海”的变招,横削风清腰腹。这一边,月白见对方剑尖闪烁不定,当即一招“花前月下”,短棒轻舞,封住了对方的来势。风清眼见对方的长刀势大力沉,当即纤腰一扭,短棒点出,以“花前月下”的变招,卸去了对方的攻击。当此时,众人眼前一亮:如此的巅峰对决,不多见啊!于是,这一边刀剑如疾风骤雨,另一边短棒似星光月影,斗了个旗鼓相当。数十招过后,李先生、张船夫、文景瑞、张轩辕也慢慢看出门道来了:对敌的双方之所以能够势均力敌,全在于互为攻守这四个字上。当两件兵器浑然一体之际,就像两个四手四足之人在角逐,联袂攻防的威力,就此发挥得淋漓尽致。
将近百回合之际,钱福杨念真一方功力更为深厚,配合也就更为娴熟,渐渐地占了上风。
李先生暗自思忖道:既然我和张船夫都已经看出了门道,互为攻守的精髓也已是颇有体会,场上的双方,就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了。
“钱福钱大哥、杨念真杨姐姐、冯姑娘、赵姑娘,下来喝口茶,歇息一会吧?”李先生大声叫道。
月白闻声,向后跃出几步,一招“平沙落雁”,守住了对方刀剑可能的攻势。风清见状,同样短棒虚点,以“平沙落雁”的变招,护住了自己的中路破绽。
李先生大为惊喜,暗想道:罢手之际,这一对姐妹花能有如此的头脑与招式,着实让人叹服。
钱福哈哈一笑,剑尖向下,收住了攻击之势。杨念真微微一笑,刀口翻转,刀刃向天,表明了收刀之意。
待双方歇息片刻之后,李先生这样说道:刚才,我和张船夫仔细看了,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攻防演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大家再多花一点心思,将这一场演练的精髓与招数,进一步细化,再传授给相关的将士——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张轩辕这样说道:“李先生,我可不可以多说几句?”
李先生微微一笑:张少将军,你刚刚南征归来,你的切身体会,自是弥足珍贵。说吧,照直说吧。
张轩辕缓缓说道:我在想,如果我方将士是冯姑娘赵姑娘一方,那么,既然不是擂台赛,那么,面对着来犯之敌,我们也无需再去考虑什么一对一之类的人数对等了。比如说,可以再加入两个长枪手,既可以减轻我持棒二人的防守压力,也可以伺机攻敌不备,甚至是克敌制胜!
李先生哈哈一笑:张少将军果然不愧为将门之后,能够把阵地战的战法,灵活运用。这主意,确实不错。
张轩辕倒是显出几分羞涩来,连忙说道:多谢,多谢李先生夸奖。
稍停片刻之后,文景瑞这样说道:刚才,张少将军的说法,发人深省。是啊,也不妨直说,要论单兵作战的能力,我方大致上是处于下风的。既然是这样,我方是保家卫国,又不是参加什么武术比赛,因此,面对对方的二人联手,我方就是六人应战,也无可厚非。嗯,我的意思是,在张少将军所言的基础上,也不妨再加两个长刀手,以攻击对手的下盘为主——
“是啊,”张船夫接过话,“就算敌手武功再高,我们把他的脚砍伤了,甚至是剁下来了,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李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一番群策群力,那克敌制胜的轮廓,也算大致勾勒出来了。张船夫,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嗯,我大体上的思路是,四人组合、六人组合,各先编练一百对!
“是,属下听命!”张船夫大声答应道。
接下来,针对本方的一些实际情况,众人也提出了一些建议,大致是:针对当地山岭连片、水网众多的特点,需不拘泥于成法,加强水军陆军江的配合。针对部分将士综合素质较低的劣势,大胆地采用优胜劣汰的办法,将这一部分实在难以胜任的将士,换防他处;与此同时,在当地青壮男男丁之中,再招募一些素质较高、吃苦耐劳、有胆有识之人,作为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以增强部队的战斗力;此外,对于如何增请与当地官府与民众的联系,个人也提出了自己相应的看法。
李先生仔细聆听,不是还和大家交换一下意见。总的看来,气氛相当热烈而融洽。
看看也谈得差不多了,李先生最后这样说道:“哦,刚才我们所谈起的那个足以克敌制胜的阵法,又该如何命名呢?”
不错,新生的婴儿需要起了名字,这新的阵法,何尝不是这样呢?
李先生的这一要求,何尝不是在情理之中呢?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