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存在向来是求而不得产生的妄念。
可苏毓河的心魔并没有因为主人答应与他在一起而消失,反倒潜伏在苏毓河内心的角落里,甚至是,与苏毓河一样,很在乎主人。
挽月心生疑惑,脱口而出:“你究竟所求是甚?”他想要主人的爱,早已得到,为何心魔却没有因此消失?
心魔轻而易举的读懂挽月的意思,他收起指尖,握住苏灵沧的手,缓缓道:“她一世平安。”
“我已经给她为了人鱼血,她身子应当不会再这么弱。”心魔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她,我们来想办法解决就可。”
挽月点头,“我知道了。”
罄姬的伤口虽被挽月止住血,但它被吓惨了,躲在角落里听他们对话,登时生出不祥预感,“你们莫不是,还想悄悄拿我的血喂她续命?!”
心魔朝它阴森一笑,“那又如何?”
挽月沉默,不到必要时刻,她并不想这么做。
心魔是苏毓河心底的妄念所生,随心所欲,控制欲极强且霸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挽月并不吃惊,但见罄姬脸色苍白的样子,她诚然道歉,“对不住。”
罄姬当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又气又怂的背对着他们,吹了吹自己已经复愈的伤口。
苏毓河的瞳色慢慢变回黑色,他微转眼珠子,想起自己所作,朝罄姬迈一步。
罄姬全然一抖,惊恐不安道:“你,你又要做甚?”
苏毓河低着头自责道:“对不住。”他真挚的看向罄姬,眼睛清澈透亮,夹杂着期翼,“求求你,隔半月割半碗血喂食阿沧,行吗?不然阿沧身子会坚持不住的。”
苏毓河态度一软下来,可怜兮兮的盯着它,罄姬本不愿割血饲人,偏偏……
它登时入了迷,对此毫无招架之力,魔怔似的点了点头。
苏毓河眼睛亮了,朝挽月道:“现在不是我逼它,它同意了哦。”他握紧苏灵沧的手,顿了顿,又扭过头再次朝挽月声明,“这可是它答应了哦,届时阿沧知道了这事,莫说我威胁它阿。”
挽月和罄姬:“……”
苏灵沧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天际一片橘色,挽月蛇身盘旋在桌上,可能是睡的时间太长,导致她有些不舒服,她揭开被子,揉揉太阳穴,朝挽月喊:“挽月。”
挽月当即睁开眼睛,化为人形,关心道:“主人,你可还好?”
苏灵沧咳嗽了一声,继而愣住了,为何她的喉咙有些腥?
挽月不自然的转身,倒了杯茶给苏灵沧,“润润喉咙,”
茶水入喉,冲淡了腥味,反倒是阵熟悉的味道。
苏灵沧眸光凝滞,缓缓垂下胳膊,是罄姬的血,她起身,原地打转,活动身子,身子并无不适,她故作随口问:“罄姬呢?”
“去找陆公子了。”挽月道,“昨夜主人不太对劲,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苏灵沧闻言,挑眉莞尔道:“还能把挽月吓了?”
挽月化为小蛇,到苏灵沧肩头,“是啊,可吓坏了,主人,凡事三思而行,莫要逞能,身子最重要。”
“嗯。”挽月所说,不过是昨夜她担心陆承霄他们,从而遇险,苏灵沧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是我大意了。”她走到窗前,微微眯眼,望着外边的景色。
苏毓河躲在角落里望着苏灵沧,不知为何,他觉得阿沧有些不高兴。
苏灵沧望着眼前景色失神,直到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直至看不见。
频繁失明让她已经习惯了此时的状况,她缓缓开口:“挽月,带我去院中。”
挽月和苏毓河闻言,心头同时蓦然一沉,挽月化为人形,抬手扶住苏灵沧,走到院中。
江郴正在逗这小人鱼,陆承霄坐在楼顶,他们没料到只是暂住农家舍一宿,这邪祟竟然找上苏灵沧,这会儿见到苏灵沧,江郴关心道:
“苏姑娘,你醒啦?”
苏灵沧闻声,微扬起头,继而又想起她看不见,缓缓点头,“嗯。”
苏灵沧想了很久,还是得锻炼她失去双目时的情况。
挽月自然也知苏灵沧在想什么,松开苏灵沧,温声道:“主人,开始吧。”
苏灵沧点头,“灵沧需在此练剑,现在看不见东西,承霄哥和江公子,劳你们小心点,莫被我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