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竹山侧有一家酒肆,此时也是寂寥无人,门前挂的幌子上布满酒渍和尘土,随风微微晃悠,整个笼罩在一种阒静而懒倦的氛围中。
二人在此地落了脚。
酒肆老板是一对貌美的胡人姐弟,难得来了客人,姐弟两表现得极热情。
夜里风沙大,打得窗户劈啪作响,他们围炉而坐,听得室外长风呼啸,飞沙走石,不远的空竹山应和般发出阵阵长鸣,此间却是一片迥异的和暖舒适,火光照耀四面的艳丽图腾和经幡,恰恰将室内掩映成一团温馨的橘红色,桌上摆满了菜肴,有涮羊肉、小牛腰子、牛肉汤……又有陈年的花雕,好酒配好菜。
薛存芳饮下一杯酒,眉目舒展,不由感慨道:“此时,只缺了一点舞乐……”
那胡女闻言走上来,问道:“公子会乐?巧了,我这儿倒有乐器……”
那乐器正好是西域常见的琵琶。
薛存芳将琵琶抱入怀中,手指虚虚抚在了弦上。
弦乐器讲究指法,有刚劲之法,拨弦如风雨,惊心动魄。有细腻之法,舒缓虚柔,勾起不尽余音……薛存芳的指法则是长于捻拢,把控得微妙而恰当。他的手生得极好,骨节分明,指节根根白皙颀长,如玉如葱,五指或向外捻拨,或向内收拢,如花瓣一舒一卷,有无尽柔美旖旎之意……他的眼睫微微下覆,愈发显得密而长,如水的眼波似掩在一片烟雨之下,半遮半掩间有不真切的悱恻之意,倒叫人忍不住连他怀中的琵琶也嫉妒。
从这样的一只手下弹奏出的乐声,自然是好的。
那是一首西域的古曲。
不论乐声或高或低,或急或缓,薛存芳弹拨的姿态皆来得自如而肆意,倒是聂徵怵在一旁岿然不动,只知直勾勾地盯着他。间歇里薛存芳似是无意地一抬眼,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挑动嘴角似有若无地笑了一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乐有了,自然也有了舞。
胡女善舞,她随乐起舞,舞姿袅娜生姿,尽态极妍。烛火将她的舞姿拓印在墙上,婆娑妙曼,似一人在身后与之共舞,有奇异凄迷之美。
一曲毕,胡女看向薛存芳的眸子熠熠生光。
“公子有高妙之乐。”
“她的舞呢,”回房后聂徵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也跳得极好?”
薛存芳一怔,眯起眼来看他,皱了皱鼻子,“好酸……”
“她的舞好不好我不知道,”他拎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侧目看向聂徵,“酒倒是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将人按坐在榻上,把酒壶送过去,他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的衣物还有的换吗?”
聂徵下意识答道:“有……”
那酒壶便从他嘴边移开了,薛存芳举起手臂,再倾倒壶身,酒液如一带飞瀑流泻,溅落在聂徵饱满的额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般迸裂开,更多的顺着他的面部轮廓一路向下,淌过起伏的颧骨或高挺的鼻梁、又从下颚滑落至脖颈……
有冰凉的酒液濡湿了睫羽,聂徵不得不阖上眼。
“都湿了……”他听到薛存芳状似无辜地喃喃了一句,下一刻,感到某种与酒液截然不同的、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路顺着水痕向下,贴上了他的眼睑,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那层皮肉下的眼球……
聂徵微一颤,揽住了身前人的腰肢。
薛存芳轻笑了一声:“不要急……”
说点废话。相信看古耽的朋友都知道,侯爷和王爷和咸蛋的霸总一样是古耽热门选手,所以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看了这么多年古耽,好想写写这两个人设,以及一定得是下克上。构思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写下来还算顺畅(是的,不用怀疑,这就是本人顺畅时的手速……虽然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大部分想写的都写了,比较满足。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
他再上前一步,走入拔步床的围栏之中,只见床畔摆了一张紫檀亮格小柜,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各类话本杂书,另一畔摆了一张木几,上面堆满了七颠八倒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个精致的镜台,屉子里装的不是女子的水粉琳琅,而是各式小吃零嘴……
待得今日见这解药原封不动,这揣测落了实,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砰”的用力砸了下来,心口都被砸得有些发痛了,他用力揉了揉,还是觉得发慌。
一时鲜血纷纷溅落在半空中,此起彼伏,血沫横飞。只听一声铿然之音在耳畔响起,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溅上了薛存芳的脸,一具尸体“砰”的从旁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