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后来确实没有再带过人去家里。”
“那些朋友有舅妈认识的吗?”许一冉又问。
按时间推算,表哥开始失眠服用安眠药,应该发生在大学期间。表哥疏远同学、和朋友断交也发生在那段时间。
或许能从他曾经的那些朋友中,得到什么线索。
“不过时间太久,我都忘记姓名了。”
霍母又开始落泪,儿子太过早熟,和她交心的却少。她已经意识到,儿子是遇到事儿了,可她这个当娘的被蒙在鼓里,等人死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同志,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霍母恳求道,“至少能让我们明白,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死。”
在留给家人们的那些遗书中,霍文武只是仓促交代了后事,但对于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一句也没有提。
“或许我们可以去学校里问问情况。”许一冉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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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武毕业两年,再查起他的大学生活,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她们先通过校门口保安联系到校领导负责人,又调出当年的学生档案,查到霍文武所在班级和辅导员,最后在辅导员的帮助下,她们联系到了当年和霍文武同寝室的几个舍友。
“霍文武,我们不熟啊!”
“他上大学后就经常早出晚归,宿舍里瞅不见个人影。我们和他都没什么交际。”
“那你们对他印象怎么样?”
“嗯……说实话吧,我感觉他有点势利眼,不,应该是太世故老成了吧。就是他只喜欢和有钱的、或是成绩好的人一起玩。”
“咳,我们几个当初经常混在网吧或宿舍打游戏,他可能根本看不上吧。”
“哦对,他那时候和我们班班长走挺近,原因吧,班长的老爹是学校副校长呗!”
“那你们知道他大学时候经常失眠,会服用安眠药的事情吗?”
“安眠药?不知道。”
“不过他那时候经常会熬夜,有时候半夜起来跟鬼似的站在阳台抽烟,烟味飘进来,散都散不掉。”
几人和霍文武的关系,仅仅达到合租舍友的程度,他们对霍文武的了解也仅现于此了。
班主任又帮忙联系那位和霍文武走得近的班长。
班长:“霍文武……他有段时间和我玩的确实不错。但他总急着想做生意,说是想赚大钱,但我毕业分配工作的事情爸妈都帮忙安排好了,我也没那打算。后来就渐渐疏远了,偶尔见他和别人一起吃饭,都是些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拼酒厉害得很,我见他喝吐过一次。”
霍母听得心都要碎了。
她道:“他父亲去世的早,我只是个跑会计的,还经常出差。孩子高中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家里花了不少积蓄。但这些我都没和他说过什么,可那孩子都记在心里,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霍文武大学毕业,靠着和朋友做生意赚了一笔钱,他又拿这笔钱搞投资得了一桶金,在永安市落了户口和房子,开了家小诊所在许一冉家附近。
钱有了,人却没了。
“还查吗?”陪着许一冉她们一起来的那个警员轻轻问道,他见霍母流泪流得狠,就忍不住劝道,“要不……让事情到此结束吧。人去的也安心些。”
听到这话,霍母的嘴唇都在发颤。
她闭了闭眼,儿子昔日的笑容仿佛还浮现在眼前。
“好。不查了……不查了。”
她已两鬓斑白,在知命之年承丧子之痛,恨不得跟儿子一道去了。
他过得那样孤单沉重,估计早就对这世界……没什么留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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