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灰尘还是什么树木的花絮随风飘在半空,陆盛景遗憾看了眼,现在看什么空中的杂物都是蒲公英。
席卷很乖的走在他身边,没心没肺,也没长眼。
她在工作之外的专心程度很低,路很平,没有障碍物。走了几步就不愿看路,低头看着两人的鞋子,固执的比着脚尖要走在同一条直线上。
“卷卷,我想起一句话。”陆盛景说,无奈的看着灯光下窸窣漂浮的颗粒。
“什么话?”席卷的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关心那句话,只关心追不追得上他的步子。
陆盛景看向远处的灯影,好似蒲公英已经飘到那么远的地方:“落花有意。”
想到她没心没肺的吹出那口气,陆盛景心底的滋味有些复杂。
席卷没大关心,小蘑菇盖被风吹得有些乱,随着风向往后掀开,很像被吹掉一大半种子的蒲公英:“我不姓刘。”
想了大半天的感伤语录,仍说不过漫不经心搭话的她,陆盛景一时想不出话来:“……嗯。”
有的人,还是适合当一个礼貌的示爱者。
“我开车还是……我开。”席卷想到回去的距离不算近,万一失落的陆大总裁又睹物伤感脚踩不到刹车,她决定还是自己开车,有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会更好一点。
陆少抱着蒲公英光棍落座副驾驶,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他身心都倦怠,再加上被旁边的姑娘气上一场,没有多少精力集中精神驾车,待在副驾上有些颓。
陆太太开车的确有些没耐心,艰难的控制速度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车开回小区停车坪时,陆盛景隐隐觉得胃有些难受。
席卷下车后,打开后座的门抱起他的大衣,拎起他的笔记本,而后另一手还要去拿他怀里的光棍蒲公英。
接人下班就要接得全面,替他拿东西。抱他送的花是常态,而且还能在某只单身狗面前炫耀一波。
门后迎接两位主人回家是一只气嘟嘟的哈士奇,这只狗非常不高兴人类一整天不回家只在喂自己的时候出现几分钟,坐在门口堵。
脸色的表情是不欢迎,但身后甩来甩去的尾巴球完全和它站在对立面。
陆卷卷不高兴的“汪”一声,看到是两个人类又加“汪”一声。
这小狗太会挡道,让人进不去:“嘶,吃饱了撑的是吧。”
席卷蹲下身,把蒲公英放到陆卷卷面前,满嘴炫耀:“和男人约会去了,这是证据。”
一把光棍怼在陆卷卷面前,小哈士奇一来不感兴趣二来怕被那把东西揍屁股,扭头起身就跑。
“你看清了没有啊?”女主人眼疾手快的把蒲公英放到另一侧胳膊上,伸手逮住它回来,摁头让它看。
席卷说它没看清。
“呜。”小哈士奇倔强的扭头,宁可鼻子已经怼到光棍上,也犟着脸看天花板,眉心三把火都拧成嫌弃的一团。
打不过,但绝不认输。
小哈士奇开始用语言攻击,委屈的张嘴啊吧啊吧的乱喊,混着鼻腔稚嫩的嘤咛。
“……”陆盛景无奈,她果真炫耀给狗看。
陆卷卷委屈呜呜的扭头挣脱女人的魔爪,随后便乐颠乐颠的跑去睡觉,尾巴翘起来顶着尖尖的小毛球。
陆盛景以为席卷会把那簇光棍蒲公英扔进垃圾桶,没想到她翻出珍藏已久的高颈玻璃瓶,认真的把蒲公英放进去做好造型,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显眼到只要存在客厅这个空间里,就会注意到它们。
“……嘶。”陆盛景怀疑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