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仁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大周朝人口过亿,读书人何止百万?这样百万人的读书种子中,每三年,才有二百多人中进士,可见,科举这一条路的残酷性。
所以,科举出来的进士们,称为能吏的不多,但是,傻子很肯定没有。王美仁就是这些聪明人当中的佼佼者。
只是一瞬间,王美仁就得出了一系列的结论。首先,萧瑞话里说,最近朝廷要发生大事情。其实,大周的朝廷,管理亿万的民众,疆域几万里,不是有地方有水灾就是有地方有旱灾,甚至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所以,可以说每天都有大事情发生。但是,这些在地方上称为大事情的,在中央朝廷,只能算是日常工作。那么能让萧瑞这样一个皇子称为大事情的只能是皇位变动的事情。
昌平帝身体一直都不错,现在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到了会驾崩的地步。所以,那不能是皇位变动,就只能是储位变动了。结合最近夺嫡风波,王美仁很容易得出,太子之位不稳的结论。看样子,太子可能真的是不行了。
太子要是不行了,那么太子一系的官员们就会被遭到清算。这样就是应了萧瑞说的,空出来很多位置的话语。
其次,萧瑞让自己不要着急,先给自己三年的时间,配合巴省的道门完成秦明月的道学计划。那么说,这一次朝廷大洗牌,并不是终极的,现在这些太子道台后上来的官员和权贵们地位并不稳固。
三年后还会有大变化。
这可是很大的事情。
王美仁的心碰碰直跳。
再次,萧瑞的这些话里,都是说,他和明月小姐怎么样。这说明什么,说明,萧瑞和明月小姐的同盟十分稳固。
还有,萧瑞让自己这个巴省的巡抚,封疆大吏投靠他以后,干什么?就是要帮助明月小姐的道学建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萧瑞无条件的支持秦明月。
这个关系,也可以换一下说,秦明月应该也是无条件的支持萧瑞的。得到未来国师支持的皇子会怎么样?
王美仁已经不用去想了。
还有一个细节,萧瑞说了,三年后,如果自己做的让他们满意,他们会调自己进入京城的中央朝廷。但是,具体会担任什么官职,萧瑞没有说,会掌握什么样的权利,萧瑞也没有说。但是,王美仁已经读懂了萧瑞的意思。
萧瑞是说,到时候,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官职,一切都要看自己这三年在巴省干的怎么样?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了,如果这个承诺仅仅是萧瑞做出来的,哪怕萧瑞将来储位有望,王美仁都不一定相信,可是,萧瑞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秦明月点了点头。王美仁的心更加热了。因为未来国师要是有这样的保证,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因为不管是谁做皇帝,国师的权利都在那里,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王美仁立刻就说:“厚谦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瑞十分满意。
秦明月这个时候开口了:“王巡抚,既然我们已经说到了这里,我要对你提出来几个要求了。”
王美仁忙做出来一副恭敬的样子,认真的听着。
秦明月说:“第一,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在巴省办道学的事情。这个事情主要是道门在办。但是,我希望官府能配合。如果,有不配合的官员,我希望你能把官员的名字交给摘星楼的人。你能解决最好,如果不能解决,摘星楼会解决。”
王美仁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不过,摘星楼是有这个底气。他立刻说:“我身为巡抚,一定全力支持道学建立。”
秦明月接着说:“第二,我有几个事情,希望官府配合。就是新农具,新种子的推广。巴省虽然地方偏僻,但是,盆地很多,土壤肥沃,只是,百姓们,尤其是那些百族的人,还是习惯刀耕火种,这样低下的生产方法,十分浪费。要是,能用新的耕种方法,新的种子,新的农具,配上牲畜帮助耕地,一定能使得巴省的粮食产量大量增加。到时候,说不定,巴省能成为和两湖想比的产粮大省。”
这个话题其实王美仁做了三年的巡抚,更加有深切的心得,他说:“明月小姐的见解很对。我一到巴省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致力于这一方面的发展。虽然有了一些成效,但是,并不显著。这主要是因为几个原因。一个是巴省的吏治有些复杂。巴省不像别的省份,是朝廷做主的。巴省很多事情都是八大世家当家。所以,我受到很大的局限。光是这样还不说,就是巴省本身的官员中,也不心齐,各方面的势力都有。当然了,这个情况在别的省份也大量存在。”
“如果得到秦王殿下和明月小姐的支持,我又身为巡抚,接下来,我有信心,把整个巴省的朝廷官员都统一起来,一起努力改变巴省的百姓农耕。”
萧瑞这个时候说:“八大世家的问题确实是真的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一次过来,不说是解决整个八大世家的问题,起码能给你拉拢几个世家过来,到时候,你的任务就能轻松很多。”
王美仁先是一愣,接着突然想到,今天,好像,秦明月就在三水交汇处说了关于都江城的风水问题。好像,白家得到消息之后,十分心动。要是秦明月真的解决了都江城的风水问题,还怕都江城的白家不听命于她吗?
还有,之前,他就得到消息,云雾城的云家好像和秦王萧瑞有不浅的关系,现在萧瑞的副使曾玉昆还在云雾城打前站呢。这么说起来,到时候,云家应该也是听命于萧瑞的。
八大世家搞定两个,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中间,再通过这两个世家拉拢几个其他世家,一点难度都没有。所以,萧瑞说这个话,可信度十分高。
王美仁露出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