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管的?我平时一个月就两百块钱生活费。”
“两百块钱够什么?”
“还行吧,我一个月能攒一百五十块钱。”
理发师大惊失色:“一个月五十块钱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祈年懒洋洋地说:“这个简单,洗一次碗奖励十块钱,拖一次地奖励十块钱,夸老婆一次奖励十块钱,接老婆下班奖励十块钱,男人嘛,只要踏实肯干,肯定能赚到钱的。”
“……”
“哥们,我要是被你发视频在网上,我老婆看到了,别说什么奖金了,我感觉我的零花钱都会扣光了,你说这值吗?”周祈年吊儿郎当地说,“而且我做头发也不是我付钱啊,我吃软饭的,出门在外,都是我老婆买单。”
“……”
理发师被周祈年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挠挠头皮,灵魂发问道:“哥们,你看着也不大啊,怎么这么想不开,英年早婚?”而且婚后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一个月才两百块零花钱。
“因为我老婆有钱,”周祈年凑到理发师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和她结婚,她给我买了两套别墅,写的我的名字,要不然我怎么会和她结婚?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偷偷告诉你,我老婆今年才一十岁,年轻且好骗。虽然她一个月只给我两百零花钱,但是我俩出门都是她买单,我想买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
理发师原本看周祈年的眼神还带着同情的,听完这一段话后,彻底变成了看软饭男的眼神了。
最后买单的时候,云盏觉得理发师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许奇怪,带着欲言又止的意味。身边的周祈年嘴角挂着笑,弧度恶劣,她买单完后,小声问:“你和理发师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哦,我和他说,你以前是我的嫂子,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他欠了吧唧的。
云盏愣了下,倏地笑出来:“不对,我以前是你的妹妹,后来差点成为你嫂子,现在成了你的女朋友。”
周祈年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
两个人当时走在回家的路上,过两条街就是他们住的小区。再过两天便是年三十,住宅区向来年味很重,道路两边干枯的行道树挂着小彩灯,一到晚上亮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小区的阳台上都挂着腊肠腊肉,小区里响起小朋友们热闹的奔跑声和吵闹声,摔摔炮噼里啪啦的响,吸油烟机卷动着厨房的油烟,万家烟火渗透在每一寸空气里。
周祈年找到云盏的手,十指紧扣,彼此的指缝都被满满地填充,他把紧握在一起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边走边听云盏说过年期间的计划:“后天去爷爷奶奶家吃饭,你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他俩吧?对了,他俩不知道我们分手过的事儿,所以每年春节都会念叨你。”
“你没告诉过他们吗?”
“没有,我潜意识里觉得,你肯定会回来找我和好的,所以就没说。我和他们一直说,你出国留学了,没时间回国。他们可能也有猜到我们分手了吧,但每次问,我都说没有,他们后来就猜,咱俩吵架了,小年轻谈恋爱嘛,吵架挺正常的。奶奶就会劝我,能包容就尽量包容,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的,世界上没有完全合适的两个人,大家都是一边恋爱一边学习如何成为合拍的另一半的。”
路上躺了瓶空的矿泉水瓶,云盏上前几步,把瓶子捡起来,等到看到垃圾桶了,再把它扔进去,接着说,“可是我们两个就是没有吵过架啊,周祈年,对吧?”
“嗯,因为我很会包容体谅人。”他语调懒散道。
“你是在暗示我是个经常耍小脾气的人吗?”
周祈年笑了下:“没呢,我家宝宝脾气最好了。”
大庭广众的,云盏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别过眼,目光涣散,虚无缥缈地盯着路边飞驰而过的车子。
“看来年三十那天我得早点儿去爷爷奶奶家,多带点儿东西讨好他俩,帮他俩干活。”
“你干嘛?”
“这不是漏了三年的活没干吗?能补一点儿是一点儿。”他笑了下。
云盏也跟着笑,“我爸今年过年大概率是和闻妈妈出国旅游的,我哥去他爸那儿。以前过年都这样,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过今年不一样了,有你陪我。”
周祈年的胸口好像被什么重物敲了一下,心脏沉沉欲坠,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处蔓延,他抿了抿唇,沉声道:“不是你陪我,是我陪你。”
云盏语速轻慢:“我其实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张灯结彩的节日里庆祝新年新岁,但是自从和你分开以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过日子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儿。我们分手的第一年,我终于明白,原来爱情存在的意义不是找个完美的情人陪在你身边,而是你和他在一起会期盼明天。”
爱一个人,会忍不住渴望,未来每一天都有他的存在。
傍晚,寒风清寂的街头,路两边行道树上挂着的彩灯几乎同一时间亮起,给他们脚下的路装点出璀璨星光。
周祈年慢悠悠地走着,认真听云盏的话,时不时点点头,笑一声,声音懒散地说:“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希望你不会有看腻我的那一天。”
“要真有那一天,你就剃个头,”云盏风轻云淡地说,“这样我就会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学着以前喜欢你的样子,再喜欢你一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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