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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我正是这么做的。我抓住了机会。我伸张了正义。&rdo;

这话似乎让她平静下来，思忖着点点头。&ldo;热尔曼留给我。&rdo;她的语气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ldo;我不能保证，埃莉斯。如果我发现机会，那么……&rdo;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ldo;那你就得给我个交代了。&rdo;

之后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不过保持着通信。等到我终于查到她感兴趣的线索以后，我劝说她离开圣路易岛，和我一起前去搜寻莱维斯克夫人，后者最后成了我的剑下亡魂。在这场乘坐蒙戈尔费埃兄弟的热气球的旅途中，发生了许多出乎意料和计划的事，不过为了保持绅士风度，我就不在这里透露飞行途中发生的事了。

这么说吧：这趟旅途结束之后，埃莉斯和我比以前更亲密了。

但还不足以让我注意到她的变化。她父亲顾问的死对她来说只是余兴节目。她真正关心的事‐‐甚至是占据了她全部身心的事‐‐是找到热尔曼。

摘自埃莉斯&iddot;德&iddot;拉&iddot;塞尔的日记

1793年1月20日

在凡尔赛的街道上，停着一辆我认识的马车。拴在车辕上的是一匹我认识的马。我下了马，把挠挠系在马车上，取下马鞍，给它喝了些水，又把脸贴在它的脑袋上。

我不紧不慢地安抚着挠挠，原因之一是我喜欢它，而它也值得我去关心。另一个原因是，我在拖延时间，想要推迟无可避免的那一刻的到来。

外墙看起来疏于保养。我不由得思索起来：我和父母都还住在这儿的时候，是那些仆人负责相关的工作?多半是园丁吧。没有了园丁，墙壁上爬满了苔藓和常春藤，蔓延到屋顶的藤蔓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上的纹路。

嵌进墙里的那道拱门在我看来熟悉又陌生。在数年风雨的侵袭下，木料开始斑驳发白。那扇大门曾经显得庄严而华丽，如今却只透出悲凉。

我打开铁门，走进我的童年故居的庭院。

在目睹过巴黎宅邸的荒废之后，我觉得自己起码在心理上做好准备了。但当我看到满是细长杂草的花坛和长凳时，我还是差点哭出声来。雅克坐在某扇窗边的台阶上，看到我的时候，他面露喜色。他向来沉默寡言，只有和海伦小声聊天的时候才显得生机勃勃。而且他现在没必要说话，只需要指指身后那栋屋子就够了。

进屋以后，我看到了钉在窗户上的木板，而家具也大都翻倒在地上。这种令人悲伤的场面我已经见过多次，只是这次比以往更加悲伤，因为这栋屋子是我童年的家，每一只粉碎的花瓶、每一把破碎的椅子都蕴藏着回忆。我穿过自己破败的家，听到了那只落地大座钟的滴答声。那声音如此熟悉，童年的记忆扑面而来，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伫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脚下是曾经光可鉴人、如今黯淡无光的地板，忍住呜咽。

那是遗憾与怀念的呜咽。甚至还有一点点内疚。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广阔的草坪：那里曾经风景秀美，如今却杂草丛生。在大约两百码开外，韦瑟罗尔先生坐在山坡上，腋下夹着他的拐杖。

&ldo;你在做什么?&rdo;等走到他身边以后，我问他。

他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用评估的眼神看着我。

&ldo;我本来想到南边山脚下的草地去，我们过去常在那儿练剑。我以为自己可以走到那儿再回来，可问题在于，我以为草地还是过去那样。等我到这儿以后，看到它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就只好放弃了。&rdo;

&ldo;噢，可这儿风景不错。&rdo;

&ldo;这要看谁陪你欣赏了。&rdo;他说着，讽刺地笑了笑。

然后是一阵沉默。

&ldo;像那样偷偷溜出门……&rdo;他说。

&ldo;抱歉。&rdo;

&ldo;你知道的，我清楚你的打算。你从小就是这样‐‐看到你那种眼神，我就明白了。噢，至少你还活者。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rdo;

&ldo;我和阿尔诺体验了热气球旅行。&rdo;

&ldo;噢，是吗?旅途还顺利么?&rdo;

他看到我脸红了。&ldo;非常顺利，谢谢。&rdo;

&ldo;这么说你和他……&rdo;

&ldo;可以这么说吧。&rdo;

&ldo;噢，这是好事。我可不想看到你因为他而伤心憔悴。那么‐‐&rdo;他摊开双手，&ldo;‐‐其余那些事呢?你发现什么了吗?&rdo;

&ldo;很多。许多有份谋害我父亲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另外，我现在知道幕后主使者的身份了。&rdo;

&ldo;请告诉我吧。&rdo;

&ldo;新任大团长，也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弗朗索瓦&iddot;托马斯&iddot;热尔曼。&rdo;

韦瑟罗尔先生倒吸一口凉气。&ldo;原来如此。&rdo;

&ldo;你说他曾经被逐出骑士团……&rdo;

&ldo;是的。我们的朋友热尔曼是首任大团长雅克&iddot;德&iddot;莫莱的信徒。德&iddot;莫莱在1314年被处以火刑，他在死前咒骂了刑场上的每一个人。德&iddot;莫莱大团长的功过很难下定论，但在当时，没人会公开发表这种意见，因为支持他的理念就相当于异端行为。

&ldo;至于热尔曼‐‐热尔曼就是个异端分子。与此同时，他还是大团长身边的重要人物。理念的分歧让他遭到了驱逐。你父亲原本不想驱逐热尔曼，还恳求他抛开那些异端想法，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