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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带着厨师帽的外国男子殷勤地将两人引去位置上。二层的包间，两面都是玻璃，能看见外面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目光渐渐迷离，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美景，真的是第一次。

美丽的金发女服务员笑容甜美，将手里的两本菜谱一一发给他们。冷意勾了勾嘴角，小手触到那本已经递到付沂南手里的菜谱：&ldo;付少，我们换一本？&rdo;

付沂南挑眉，大方地将手里的菜谱同冷意摊在桌子上的那一本换了换。这一本明显厚一些，冷意翻开，里面还是仿佛龇牙嘲笑她的法文，只是每道菜后面多了几个数字，大约是整本菜谱里她唯一认得的。

付沂南选这么高的格调，不见一个中文字，多少有嘲笑她的意思，她确实不识法文，但她认得价格，这就足够了。

挑了菜谱上零最多的几道菜，见女服务员面色渐渐纠结起来，冷意心里偷笑，抬头看对面的付沂南，正看着她，蹙着眉，神色不明，越发得意。

&ldo;真要这些？&rdo;付沂南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ldo;付少心疼了？&rdo;冷意挑眉，彩绘的指甲敲击在菜谱的金属外壳上，引起一阵阵的脆响。

突然见他笑出来，眉眼弯起，异常妖娆：&ldo;你喜欢就好。&rdo;这一句，意味深长。让冷意心头升起一股不祥。

冷意嘴角抽搐，看着面前第三次上来的汤，那股扑鼻而来的怪味，让她忍不住捂上了鼻子，终是忍不住厌恶地推开面前的盘子。

对面的男人正在切菜，动作优雅而精细，状似好心地告知茫然中的冷意：&ldo;你点的八道都是汤，主要食材还都是松露。&rdo;

冷意咬牙，想着接下来还有五道汤，真是欲生欲死摇摆不定。蹭地站起身，扯落胸前的餐巾，付沂南稍稍抬高下巴，看着暴躁的冷意，心情极好。

&ldo;我去一下洗手间。&rdo;冷意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堪比痛哭。稳住凌乱的步子，高跟鞋一下一下清脆有力。

冷意用水漱了几次口，总觉得呼出的气息里还有松露的味道，土腥气浓重，像是啃了一嘴的泥巴。

洗手间的门一开一合，进来的女人身姿高挑，头发绾起一半，五官精致得要命，妆容浓淡也是恰到好处。

冷意低下头，下意识地躲开舞霖的视线。&ldo;冷意？&rdo;就算她名气再小，到底是同门师妹，一眼就把她认出来。

&ldo;舞霖？这么巧？&rdo;冷意换上笑脸，站直了腰，大大方方同她打招呼，掉色的唇彩已经因为刚才漱口落了一半的颜色。

&ldo;你怎么在这里？&rdo;舞霖向来是这样目中无人的傲然，带着一点轻蔑，直截了当的瞧不起。冷意习惯了她的调调，冷而带刺。

&ldo;我听说这家餐厅的厕所七星级，就进来上个厕所。&rdo;冷意拉扯了一下米白的外套，捋了捋刘海，笑着告别，&ldo;再见。&rdo;

&ldo;你在这里吃饭？&rdo;舞霖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不让一丝丝跳出发卡。冷意高跟鞋歪了一步，险些崴了脚，回头望着目不转睛盯着镜子的舞霖。

&ldo;你身上有松露的味道。&rdo;舞霖笑起来，或是不带感情，美则美，少了点生气，&ldo;还是极品的白松露。&rdo;

冷意惊讶，只知道舞霖此人才情两全，容貌无双。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绝技，说是狗鼻子绝不为过。

&ldo;连我点的松露都拿不到这么高的品级，冷意，你的这位金主，很不错。&rdo;似褒实贬，舞霖转过身，玲珑的身段靠着瓷质的水池，一颦一笑皆是艳色倾城。

见冷意面不改色，舞霖笑起来：&ldo;从前不是最看不上我这样蹭金傍银么？明面上不说，其实我知道，你私下总轻贱我靠着男人上位。&rdo;讽刺十足，&ldo;到底还是来趟这一滩浑水了？那和我又有什么区别？&rdo;

舞霖初进公司那会儿，年岁也小，清纯得要命，不施粉黛便是倾城之姿。和十五六岁就浓妆艳抹的冷意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时候的舞霖只是新人，便隐有出人头地的气质。两人都是默默无闻，还常能见面，舞霖瞧不上她的大浓妆，冷意也看不惯她的清高。

圈子里太漂亮可家世不行的女孩子最危险，像舞霖这样的，身后多少双狼眼，被多少人垂涎。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捧你，舞霖流转在各大名导名制之间，总算是爬到了公司一姐的位置。

而此时，两人早已互换了位置，舞霖嘲笑她故作清纯，她厌恶舞霖不择手段。但是地位的差距摆着，也不太见面，总监一直把舞霖定义为她追逐的目标。冷意敷衍，两人十年拉开的距离，或许二十年都补不回来。

&ldo;我们当然有区别，大大的不一样。&rdo;冷意晃动着纤细的手指，&ldo;我卖笑，你卖身。就我这样的在明教那是圣女，你么…满世界被追杀吧。&rdo;

&ldo;听说你得罪了付沂南，被封杀了？&rdo;舞霖见惯了风浪，同冷意见面基本上就是冷嘲热讽，&ldo;你这位金主是不是比他更厉害，我拭目以待。&rdo;裙摆划过一个弧度，像来时一样，门开合间，已然消失，脚步轻得不留下一点声音。

强迫自己走回去，若不是包留在里面，她早就是甩手走人了。方才一屋子的松露味消失殆尽，桌子上水汪汪的汤被撤下去，桌子上挤了一堆的盘子，色泽鲜美，虽坏了法式一道一道上菜的规矩，不过甚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