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家在清风镇边一条小河边,若朔源而去,此河出清风镇,入蜀山前山溪边。也许有那么几滴水,会扶摇直上入逆流瀑。
两间木屋,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篱笆上,挂满干菜。木屋周边,倒是有许多菜地。离河近,浇水倒也方便。
徐伯推开院门,“随便坐,随便坐,等我去看看你们徐婶,就给你们做吃的。”
几人跟了进去,“我们也去看看徐婶。”
房内,徐婶侧躺在床上,气息略微急促,偶尔还咳嗽两声。
张子默道:“徐伯,徐婶这是生的什么病?”
徐伯道:“不是病,人老了都这样。前几天她非要去浇菜,我不让,我说马上就到谷雨了不用麻烦,可她偏不听。一不小心摔倒了,就成这样了。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子默道:“还是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可惜蜀山还没教我们医术,不然我们可以给徐婶看看。”
徐伯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倒不用这么麻烦,晚点我去请个大夫过来。好了,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南宫雨看着眉头时而紧皱的徐婶,心生不忍,盘膝坐在地上,默默念起了学过的《消灾护命经》,张子默几人也连忙坐下,一起诵读。
不久后,徐婶终于睁眼,看着这一群为自己诚心诵经的孩子们,笑得脸上皱纹挤在一堆,“孩子们,别念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徐婶手撑床榻想要起身,却四肢无力,张子默连忙扶住徐婶,“徐婶,您还没好,得好好养着。”
徐婶笑道:“好孩子,徐婶没事儿,徐婶就是老了。我啊,都快八十岁了。到了这个岁数,哪一天走都不冤枉。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我这身体啊下子就好了。孩子,扶我出去走走。”
张子默牢牢搀扶住徐婶枯手的手臂,“您慢点,没想到您这么高寿,我看着您啊,只有五十多岁。那我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您奶奶?”
徐婶笑道:“你这孩子,说话就是让人爱听。原来那些小家伙都叫我婶婶,你们也这样叫吧。叫奶奶,容易把我叫老了。”
“听您的,您慢点。”
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徐伯听见动静,连忙放下锅铲,“老婆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徐婶摆手道:“没事儿,看看这群孩子,我高兴。有他们陪着,什么病都好了。”
徐伯连忙从张子默手中接过徐婶,亲自搀扶,“孩子们,菜都给你们炒好了,你们自己厨房里端。”
张子默几人将菜端上桌后,全部规规矩矩地站着,“徐伯,您二位赶快过来吃饭吧。”
徐伯找了两个小板凳扶着徐婶坐下,笑呵呵地看着几人,“我们早就吃过了,你们赶紧趁热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在我这儿,不用讲这么多规矩。”
张子默几人这才坐下,饿得头昏眼花的范玉麟夹起菜刚吃了一口,便赞道:“徐伯,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别说开饭馆了,就是开个酒楼也绰绰有余。我想不明白,您为啥只卖面条?”
徐伯笑道:“面条做起来简单,收摊快,能多陪陪你婶婶。好了,快吃吧。”
院中,二老互相依偎,面带慈祥地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吃完后,几人很自觉地将碗筷收拾好洗干净,不让徐伯动手。隔壁屋舍,一名独眼的灰衣老者推着木车走出,看到徐伯院中多了几名孩童,笑道:“老徐,你家够热闹的啊。”
徐伯笑道:“你要是来更热闹,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摊?”
灰衣老者笑道:“多睡了会儿,我孤家寡人一个,早一天晚一天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走了啊,晚上再来找你喝酒。”
徐伯笑道:“今天你嫂子身体不好,改天再说。”
徐婶轻轻捏了徐伯手心一下,“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喝多了可没人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