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默抬起头,看着寨门上那歪七扭八的字,笑着迈开步子走入寨中,“石头寨怎么能没有我这块石头呢,饿了,吃肉喝酒去!”
戊子紧随其后,己丑与己亥也没有丝毫犹豫跟了进去,张子默作为第一序列,无论要做什么,他们都会一直跟随。
反倒是齐宁与付如松愣住了,在他们眼中,张子默是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人,永远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齐宁突然哈哈大笑,搂住付如松的肩膀,“走,吃肉喝酒去!死就死呗,有什么大不了,死前能吃这么好的东西,还能看这么漂亮的歌舞,值了!”
付如松脸上也挂满笑容,“也是,若是违背本心,剑心必定崩塌,那可比死要难受多了。”
齐宁突然跑了起来,“行了,你就别文绉绉的了,赶紧抢吃的,那最大块的羊腿都被师叔拿走了,快快快!”
鼓楼边,张子默右手拿着羊腿,面前桌子上还放着一盘牛肉和花生米,左手还提着一坛烧酒,看着人群中的蚩瑶婆娑起舞,犹如蝴蝶绕花丛,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酒美,歌美,舞美,人美。
一只大手突然伸来,将张子默面前那碟花生米端走,连张子默手中最肥美的羊腿也撕下一大块,就着烧酒美滋滋地吃了下去。
张子默踹了齐宁一脚,“你自己不会去端,非要来吃我的?”
齐宁笑道:“师叔,别这么小气嘛,等会您吃完了我去端。”
付如松来来去去无数趟,抱着数十坛酒放到桌边,又抬了几张桌子将菜堆满,那一副要在酒桌上拼命的豪爽模样让张子默怀疑他和齐宁是不是互换元神了。
张子默拿了两坛酒递给后面静坐观舞的己丑和己亥,二人却没有接,张子默又看向屋顶的戊子,眼看戊子微微颔首,将几坛酒丢了上去,举起酒坛晃了晃,算是敬过酒了,随后便将酒坛举到付如松和齐宁面前,“来,喝!”
付如松和齐宁举起酒坛,“敬师叔!”
人群中,蚩瑶伴着声乐舞了几曲,偶然一瞥,看到坐在鼓楼边的张子默,微微一愣。
张子默心生感应,抬头看着蚩瑶,晃了晃手中那只吃干净的羊腿骨和酒坛,朝蚩瑶笑了笑。正逢齐宁催促,便将羊腿骨丢在地上,伸手和齐宁划拳,那满面笑容,让蚩瑶看呆了。
随着新的歌谣和鼓声响起,蚩瑶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翩翩起舞,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从未消失。
众人载歌载舞,跳累了便唱,唱累了便吃肉喝酒之后再来,那鸾歌凤舞和欢声笑语始终没停过。
又跳了几曲,蚩瑶寻了个空档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悄悄坐在张子默身边,杵着下巴看着张子默。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张子默这个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张子默身上有了少年气。
张子默回头对蚩瑶笑了笑,那笑容温暖随和,以至于后来让蚩瑶记了很多年,“喝点?”
蚩瑶笑着拿过一坛酒,一饮而尽,让齐宁拍手称好。苗人的豪爽,可不只是指男人。
齐宁抬起酒坛,“师叔,我敬您,上次我太着急了,态度不好,我知道师叔不是小气的人,干了这坛,就算我给您赔罪了。”
张子默笑着回敬,“此事早在第一坛酒的时候就过了,现在只喝酒,不讲其他。今日,为醉而醉,喝!”
齐宁与付如松哈哈大笑,“师叔大气,我们敬您!”
让张子默没想到的是,蚩瑶来了以后,齐宁与付如松没喝多少便醉得趴在桌上,张子默转头一看,己丑和己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至于楼顶的戊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蚩瑶连喝几坛,已有三分醉,死死地挽着张子默的手臂,“石头,谢谢你,我知道你做什么都很冷静。可是每次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除了爹爹,没人会这么对我了。”
张子默笑道:“这么煽情,可不像你的风格。”
蚩瑶狠狠地掐了张子默的胳膊一下,“又来,每次跟你正经说的时候,你就不正经。”
蚩瑶想了片刻,“石头,我喜欢你。”
张子默抬起脚将竖着耳朵听的齐宁与付如松踹得老远,“我知道,你白天已经说过了。”
蚩瑶直勾勾地看着张子默,那眼神便能醉人,“那你呢?”
张子默道:“喜欢有很多种,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你的性格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