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烈率先飞起,带着张子默向东飞去,蜀山众人远远地在后面跟着,警惕地用灵识探查着四周。
相较于此处的平静,另一处已经打翻了天。
齐宁手持沉幽,一人一剑便挡住了那位殿下和两位将军,左手还拿着酒坛,一滴不洒。齐宁虽然性格冲动,但就单论实力来说,在蜀山所有出师的弟子中也是上等,否则蜀山也可能让他去镇守通天山脉。但也正因为不爱动脑,所以才给他搭了个沉稳的付如松。
那位殿下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蜀山必定有什么秘密,一定要冲过去。”
那赤甲将军怒吼一声,化为百丈金甲神像,以手掌为囚笼困住齐宁,“殿下先走,属下殿后。”
蟒袍青年担忧地看了赤甲将军一眼,不愿离去,还好那银甲将军果断,强行拉着蟒袍青年离去。
那银甲将军无奈一叹,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多半是与这赤甲将军天人两隔了。
待二人离去后,神像轰然崩塌,齐宁看着那赤甲将军肉身消散,元神遁入幽冥,抱拳行了一礼,权当相送。彼此间无深仇大恨,斩其肉身便可,不至于断人轮回之路。
齐宁看着远遁天边的二人,得意地抛起酒坛又稳稳接住,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好酒啊,拖了他们这么久,应该能再问师叔要几坛酒吧。”
不久后,一路疾驰的蟒袍青年与那银甲将军终于逼近蜀山的队伍。然后,他们便看到了让他们心神巨震的一幕。
蜀山队伍中,居然有一个魔族!
张子默转头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付如松立刻会意,率两千弟子持剑冲了出去。
“殿下快走!”银甲将军双手掐诀,激起漫天风沙,拉着还未回神的蟒袍青年迅速遁走。
齐宁及时赶回拦住二人去路,让这出戏真的不能再真,“哼,想走?”
那银甲将军没有丝毫犹豫,舍弃身躯燃烧元神带着蟒袍青年离去。
付如松与齐宁对视一眼,佯装拼命追击,追了片刻无果后便率队返回,与对皇室的谋划相比,救出闻人羽才是重中之重。
向东千里,卞烈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蜀山众人,“就此止步。”
张子默给众人递了个眼神,跟着卞烈继续飞去。
付如松沉声道:“把方圆百里围住,给我起剑阵,一个魔族都不能放跑!”
戊子与己亥早已消失不见,按己亥的速度,无论北冥墨霜从何处突围,己亥都能带着戊子第一时间赶到。
卞烈缓缓飞行,转头看着张子默,伸了个懒腰,咧嘴一笑,“刚才装的真累,这些话我可是背了好久。还是现在舒服,怎么着你也算半个同族,还能说说话。”
张子默没有回答。
卞烈玩味儿一笑,“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的身份将军已经告诉那个小道士了。”
张子默眉头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你元神受损,现在如何了?”
卞烈惊讶地看着张子默,他没有想到张子默会这么淡定,按照北冥墨霜的计划,这百里路程正是要乱张子默的心神,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优势。
可张子默这看似关心的话语,却打乱了他的节奏,让他无法将准备的许多话接上。
卞烈还不死心,嘿嘿一笑,“还好,有将军赐的丹药,或许有恢复的可能。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吧。你的处境就十分不妙了,要是被蜀山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不会放过你吧。啧啧啧,这可是能得道飞升的太玄经啊,谁不眼馋?”
张子默没有回答,任凭卞烈如何挑拨,都没有任何反应。他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已经沉了下来。
若是闻人羽将此事告诉蜀山,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卞烈说得不错,这可是天下第一经,难道闻人羽不会动心吗?
若是闻人羽死了,此事便能瞒住……
尽管知道这些想不对,可张子默依旧忍不住去想这个可能。
这一想,便再也停不下来。
直到一股同源的气息出现,张子默这才回神,凭借着血脉的联系,他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前方山头那个黑衣女子身上。
这一眼,让张子默再也移不开眼睛。因为这黑衣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与娘亲太像了。最明显的区别,可能就是眼神了。娘亲的眼神温柔,而这女子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
北冥墨霜。
张子默缓缓落在,凝视着北冥墨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此时的他不像是来谈判的,反而更像是远房亲戚第一次见面一样。
北冥墨霜同样在审视着张子默,对于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少年她也十分好奇,只是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尽是厌恶,且丝毫不掩饰。
张子默挠了挠头,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少年,“没见你时,我想过很多我们遇见的场景,也想过我们之间的谈话。我之前在想,无论怎么样我们都算是亲戚,刚见面是不是攀攀关系或者是客套几句要好点。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张子默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现在的他,才是那个暗影的第一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