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悠合上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
在一声声的鸡鸣中,衿悠顶着一窝杂草一般的乱发蠕动起来,决定还是出去散散心。
山中已经恢复了宁静,清晨带着些潮湿的空气带来一阵难得的凉意,衿悠半躺在高高的树干上,终于有了些睡意。
也许是因为呼吸法与木有关,衿悠很喜欢这类与自然有关的地方。她运起呼吸,感受着渐渐与树木同频的呼吸。
衿悠忽然睁开了眼睛。
空中传来的气味是那样熟悉,那种独特的臭味,衿悠前一天还在一个鬼的身上闻到过。
可阳光之下怎么会有鬼?
衿悠瞥了眼身侧的刀,还是决定去看看。
越过一条河流,衿悠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因为在这条山路上,明显留下了鬼的足迹。甚至在更远的前方,衿悠还隐约看见了一片空地。
有人住在这里?想到这个可能性,衿悠忽然想起昨晚山中传来的声音。她脸色一变,运起呼吸法快步跟着气味向前奔去。
前方的情景已经越来越清晰,那片空地上确实有一间很小的屋子,可屋子前的场景,却让衿悠愣在了原地。
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看得出来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而结果已经不需言说。蜿蜒的血迹尽头,是用石块与树枝拼凑出来的人形,而其下固定的事物,已经在阳光下消失殆尽。
血液一路蔓延到屋内,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在地上一路爬行。衿悠不再观察,鬼被消灭了,那余下的血迹自然是属于人的。
只要还活着就好。
就好。。。。。。
屋内也同样是飞散的血迹,甚至比屋外更甚。一个少年奄奄一息地趴在榻上,左臂已经被砍断,鲜血已经浸染了床榻,却还在不断地扩大范围。而他仅存的另一只手,正被一个同样面容的少年紧紧握住。
那少年应该就是杀死鬼的人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狰狞的伤口还在流血,少年却像感受不到一样,分明自己也力竭倒地,却还是伸出手,不顾自身的重伤,死死地握住了面前的手。
顾不得多想,衿悠连忙过去探了探二人的鼻息。地上的那个还有些呼吸,甚至意识也是清醒着的。此刻的他已经做不出什么动作了,只能无助地抓住另一个少年的手。
但那个断了手的少年,衿悠却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属于活人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衿悠扯下衣角,凭借着前世那微薄的记忆想要包扎伤口。可那血像是灼热的火舌一般,源源不断地燃烧了布料,又滴落到地板上,不间断地燃烧着少年的生命力。
正当衿悠打算带二人下山时,奄奄一息的少年却蓦然睁大了眼睛,原本涣散的双眼瞬间聚焦在衿悠身上:“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我的弟弟。。。。。。他和我不一样。。。。。。”
“他足够温柔。。。。。。也有能帮助他人的力量。。。。。。”
“下地狱由我来就好。。。。。。求你。。。。。。”
“救。。。。。。救他。。。。。。”
少年抓住衿悠,像是抓住绝望中的一根细小的蛛丝:“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