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许鸢,对于未来有什么期待。
彼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了,但父母为她存了足够的学费,足以支持她到任何一个国家留学,就算以后无法富裕地生活,也不会影响到她未来的人生。
许鸢习惯了安逸平静,觉得怎样都好。
无论将来是做一个画家、开一间烘焙的小店,又或是做舞蹈老师教小孩子跳舞,都好。
她想了半天,认认真真对父亲说:“只要能和爸妈待在一起就好了。”
父亲嘴角弯起一丝那时的她还看不懂的、苦涩的笑。
那是她与父母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第二年,她来到了庄园。
年是和谢盈朝一起过的。
沧城的冬天漫长,只要年关都会下雪。
许鸢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雪景,就被谢盈朝按在了床上。
新年的烟花声响彻天际。
窗帘厚重,她看不到一点烟火的色彩。耳朵只能听到烟花炸裂的声音,但很快,就被男人的喘息声盖过去了,宛如一片浮萍,随哪一道浪潮翻卷,都由不得自己。
又过一年,谢斯止从n国归来。
夜里,众人坐在主屋守岁。
谢斯止靠在窗边,视线看似落在电视的歌舞上,却总在漫不经心间瞥向她。
他的每一道目光,许鸢都清楚地知道。
那时她心跳很快,生怕某一瞬间谢盈朝回头,发现了谢斯止炽热的目光。
谢盈朝看见了她泛红的脸颊。
“很热吗?”他问。
许鸢心虚地点头。
于是谢盈朝叫来佣人,把室内温度调低了。
不久后,许鸢被谢斯止堵在去往洗手间的走廊上。
一墙之隔外就是谢盈朝,他按着她吻了很久,直到两人的嘴唇都微微泛红才肯松手。
谢斯止总是那样直白,莽撞幼稚,明目张胆到让她后怕。
从前许鸢对他的评价,是个坏小孩。
尽管许鸢很清楚,那不是谢斯止的本质,但她对他的感情为他罩了一层迷雾般的薄纱。
她会刻意弱化他的缺点,用幼稚这样的词汇来洗去他身上一些疯癫的东西,而后在心底告诉自己,其实他并不坏。
是他告诉她谢盈朝的喜好,教她怎么在庄园生存。
是他,把她从谢文洲手中救下,为她挨了不止一顿鞭子。
是他,烧了谢盈朝的玫瑰花田,只为了让她度过一个不算太坏的生日。
也是他,为她站上了七十层天台的边缘。
对谢斯止动心的这件事,许鸢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但她心里认为,这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就算他性格里有很多恶劣的地方,也足以被他用他的好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