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住的这间房今早被房东卖了,新主人晚上就要搬进来,她要在那之前搬出去。
许鸢:“卖房是您的私事,但我既然租下了这里,您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
房东看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说话就不太客气:“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为难你似的,这不是来提前告诉你了吗?总之你快搬走,不要影响新主人入住。”
许鸢对没有礼貌的人向来不太客气,她看着他,平静道:“租赁物在租赁期限内发生所有权变动,不会影响租赁合同的效力,我们的合同年底才到期,即使您卖了房子,我依然有权住在这里。”
房东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今早雨刚停,他家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陌生男人,说要买他的房子。
在花枝镇这样的小地方,房子不是昂贵的东西,像这间老房子,最多只能卖个十几万。
可那些保镖模样的人上来就递了一张百万的支票。
他惊呆了,半天没说话。
保镖以为他嫌少,又递来了一张。
足足递来了五张,他才回过神来。
五百万,在平均月薪只有两千块的小镇,是几代人老实工作都赚不到的钱。
他火急火燎跑来要许鸢搬走,也是因为那些人说,他们家先生如果不能在今晚搬进来,那么房子就不要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别跟我扯法律,反正我等到下午四点,你要还不搬,我就请人来帮你了。”
许鸢拧起眉,又听房东说。
“就算我不请你离开,你也落不着好。买房的是个大人物,保镖都有好几个,等到他们亲自来请你,指不定怎样呢!小徐,听叔叔一句劝,别倔了,大不了这个月的房租,我也给你免了。”
他话说完,忽然看见面前的女孩,脸色苍白了起来。
……
林佳赶来时,许鸢正拎着一个小箱子站在楼下。
她低头看着满地零落的粉色海棠花。
昨夜狂风,枝干被吹断,孤独地躺在雨后潮湿的地面上。
“怎么突然就要走啊?”
徐缘喜欢安静和独处,连镇上热闹点的场所都不去,每天就在住处和蛋糕店之间两点一线。
她临时打电话说要出去旅行,让林佳惊讶了半天。
许鸢笑笑:“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腻的。”
她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其实可以自己去车站,但这一走或许要很久,怕想你,所以再看一眼。”
林佳开着车,送她去车站:“缘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以她对徐缘的了解,她是个很冷感的人,没有正常人一些该有的情绪。
会说“想你”这两个字,让林佳觉得,她不是要去旅行,而是一去不回了。
许鸢坐在副驾,望着窗外雨后灰蒙的世界:“没什么。”
林佳把车停到花枝汽车站门口,许鸢下车。
雨后天未晴,天空仍笼着一团团厚重的乌云。
她雪白的肌肤和平静的眼神,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