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卧室的门,竟意外地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衣柜门开着,却没有别的痕迹了。沃特心念一动,拿起床上枕头,果然看到下面空无一物。
他走了……
瞬间,头脑中浮起这个念头。
闭闭眼,从接到电话开始便一团混乱的思绪反而慢慢冷静下来。没关系的,艾肯,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会再得到你!今生今世,你是从我身边逃不了的。
正闪念间,忽然眼角扫过卧室落地窗外的大河,一下子愣住了。河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是……
&ldo;中将!&rdo;
守在门口的爱德华看到长官风一样的冲出屋子,不发一语就向外奔去,忙跟在后面,但哪里赶得上沃特的速度,不久就落到了后面。
心里明白这时的长官有些异于平时,也不敢多抱怨,只是尽力跟在后面。转过一个弯,却看到前面的路上空无一人。
&ldo;啊?!&rdo;
跟丢了?爱德华疑惑地挠挠头。东张西望间,猛然发现旁边的河里翻腾的动静。
&ldo;中将!&rdo;
沃特&iddot;弗里德里希怀抱着一个纤瘦的人,浑身湿淋淋的从河中走过来。怀里的艾肯动也不动地成一团,朝里的脸看不清模样,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只是垂下来的四肢苍白得可怕,隐隐泛出乌青色。
&ldo;叫军医!马上!&rdo;
爱德华在上官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前愣了一下,道一声&ldo;是&rdo;。一向那样沉稳内敛的沃特,在自己心中就算是天蹋下来也一样无所畏惧,淡然应对的长官,实在无法和此刻赤红着双眼,声音颤抖的男人重合起来。
这都是为了那个男人……那个声名狼籍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觉得眼眶涩涩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军医很快就来了,简单的检视结束后,艾肯仍是昏睡着,一张小脸比身上盖着的薄被还要白。
&ldo;胸腔的水基本上都吐出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受凉很久,还有下体的撕裂伤……现在在发低烧,也许会持续几天的时间。&rdo;
沃特一直阴沉着脸。那种强烈的心悸感觉还在隐隐回荡着……当自己看到在河中已然闭上眼睛的艾肯时……从未有过的恐惧一下子排山倒海般袭来。在死亡面前,自己显得多么的可怜与渺小,之前那种一定能将他守在身边的自信竟一下子变得很可笑。
轻轻抚上那苍白的小脸,静静躺着的清瘦人儿显得那样的脆弱。只要自己再迟一步……已然是天人永隔……
&ldo;……艾肯……&rdo;
床边的男人深深闭上眼,发出破碎般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里,艾肯烧得一蹋糊涂。军医几乎就住在官邸里了,随时待命着。
艾肯情绪极不稳定,昏迷中也一直胡话不断,一度烧到四十度的时候,没办法只能用酒精降温。病人却又哭又叫,看着旁边那个不眠不休几天守着的男人阴鹜的眼神,又不敢强行硬来,直把军医也折腾了够。
如此再过了一两天,终于体温渐渐降下来。艾肯也似耗尽了所有体力,整日整日只是昏睡。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劳累几日的军医终于回了家。
轻轻用湿毛巾拭过恋人干裂的嘴唇,这几日以来,所有流质的食物都是沃特一口口哺给艾肯。现在他照顾病人的方法技巧已经非常娴熟。
&ldo;……别……别……不要……不要……&rdo;
昏迷中的艾肯又开始说起胡话来,由于身体虚弱的关系,声音也小,不俯下身去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那紧锁的眉头,额上渐渐渗出的汗水,却是鲜明的让沃特揪心。
在他高烧最重的那一天中,也不知大喊大叫了多少这样的话。哭喊着,求饶着,叫着自己的名字,叫着赫里克的名字,也叫着爸爸妈妈……破碎的哭音让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都不自在到了极点,闪避着眼神不敢去看自己。
也许这次之后,自己是个虐待狂的名声便会传遍军界吧……
&ldo;……沃特……求……你……不要……&rdo;
虚弱的声音仍在断续着,艾肯还在那夜的梦魇中吗……沃特抓住那双冰冷苍白的手,亲吻着,任泪水滑落脸颊,滴在那细瘦的手指上。
最爱你的我,却对你做出了最残忍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艾肯在昏睡近五天后,终于醒了过来。
看见守在自己床边,胡渣满脸的沃特,他面容平静,就像刚刚从一个小小的午睡中醒过来一样。在沃特嗫嚅着向他诚恳道歉后,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动。
&ldo;艾肯?&rdo;
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沃特意料。印象中的情人是个纤细敏感,脆弱又爱闹别扭的人,之前也跟自己冷战过一段时间,这次……
&ldo;我没有背叛你,你相信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