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曲师兄已故,傻姑是他的女儿,我和爹爹前些日子从临安城牛家村找到了傻姑,打算带她回桃花岛,路过归云庄……”
黄蓉冰雪聪明,也最是了解个中详情之人,爹爹端着架子,也只能累着她这个当女儿的了,当下将爹爹和自己这些日子的所知所闻通通地告知了三师兄陆乘风。
陆乘风却是悲伤,师兄弟六个,惊才绝艳,个个儿皆是人中龙凤,不输他人,可是如今呢?却这般地凋零,他万千不敢对师傅有抱怨之心,只能更加地憎恨大师兄,大师姐二人,若不是他二人造孽,何以今时今日桃花岛会成这副样子呢?
“可恨,可恨!”
陆乘风这般之言,却也不敢当着黄药师的面儿提起了陈玄风与梅超风二人,却不知,如今的陈、梅二人早已化为冢中枯骨,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怨憎之言了。
“陈玄风与梅超风二人皆已亡故,却也不必再提起他二人了!”
一直背对着众人的黄药师淡淡地道,
“什么?爹爹?”
黄蓉哑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陆乘风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快了,饶是怨憎他二人,自己也曾经找人对付过他们,可是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竟是斯人已逝,天人永隔了。
“师,黄岛主却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陆乘风态度恭敬,出声问道。
“杀之人我却是前些日子见过,多年前的旧事了,这笔账,且放着慢慢算!”
黄药师想起了郭靖和他的那个师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顿了片刻,黄药师转过身来,看着陆乘风,柔声道,
“你这些年做的不错,却是没有丢了桃花岛的脸面,当年皆是我之错,盛怒之下,失了分寸,如今却只剩下你与默风二人,罢了,罢了,错便错了。”
他的性子,黄蓉与陆乘风二人最是了解不过了,可谁知,今日竟从黄药师的嘴里说出“自己错了”之言,两人心宗讶异连连,却只当他受到了触动太大,是以一时失态罢了。
“师傅,师傅还认不孝弟子?”
陆乘风闻言,也抛开了心中的讶异,嘴唇哆嗦,语气哽咽,颤颤巍巍地问道。
“我这些年精心研制了一味药,恰巧能治了你的腿脚,又有一门腿功,却是合适你的情况,打发人将你小师弟找回来,我便为你二人疗伤,日后冠英这孩子好生教导,好苗子落在了你的手上,却是毁了。”
黄药师之前的口气还算柔和,可是到了后来,竟是声色俱厉起来。
“师傅,冠英为少林俗家弟子,武艺并不是徒儿所授!”
陆乘风口气中难免地带着几分委屈撒娇之意,听的黄蓉与陆冠英二人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么一位大胡子的男人,撒娇神马的,真心让人受不了的很。
“哼,难道我桃花岛的武功比不上什么牛鼻子和尚道士的武功了?”
黄药师绝对是个傲娇的性子,哪里会听了陆乘风的辩解之词,傲然道。
陆乘风却是闻言大喜,对着陆冠英道,
“冠英,拜见师祖!”
“是,父亲。”
陆冠英也不是傻子笨蛋,当即跪倒在地,“砰、砰、砰”三个头磕的着实痛快。
“弟子陆乘风拜见师傅!”
“徒孙陆冠英拜见师祖。”
黄药师对于弟子陆乘风没有什么好脸色,安然受了陆冠英的大礼之后,温和地点头叫起。
复又与黄蓉,傻姑等人重新见礼,大家叙了辈分,长幼,这才坐下来喝茶闲聊起来。
陆冠英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师姑,一个师姐,也是令人头疼。
其中最为欢喜的便是傻姑了,不停地缠着陆冠英叫她“师姐、师姐”。众人也不替他解围,看着他涨红了一张脸的糗样,笑的欢畅!
黄药师抿了一口茶,对着同手同脚的陆冠英道,
“冠英好孩子,却是别和你爹学,太过古板,男子汉大丈夫,活着,便是要顶天立地,随心所欲,方才痛快!”
这话陆冠英身为人子却是不敢接了,只嘿嘿傻乐两声,蒙混了过去。
黄药师一向蔑视规矩礼法,不过也没有教导徒孙不孝的道理,当下不再多言。
却说陆乘风打发人按着师傅给的地址去找小师弟冯默风去了,他本来就是养尊处优,黄药师诊脉之后,开了个方子,说是调养几日,又列出了清单,让他去准备草药、器具等物,这一切准备好了他便要为陆乘风,冯默风二人治伤了。
黄药师一行人也只能在归云庄耽搁一阵子了。
解决了这么一桩大事儿,黄药师一行人自然是心头畅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