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秋沉默地走进儿女的房间,来到床边静立着。因为丈夫抽打的地方多是留在了后背,儿子只能趴在床上睡觉。
儿子脊背处溢出纱布的血迹,作为母亲的她看了自然是难受不已,犹如自己的心里在淌血似得。
等到丈夫几人跟进来时,她已经跪伏在了床边,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孩子的脑袋。
“怜秋,别跪这儿呀,赶紧起来。”徐共伟抓着妻子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
“不要,我就这样陪着海海,这个角度看他的脸更清楚些。”
她没有理会旁人的劝说,转而吩咐丈夫:“共伟你送陶书记他们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行吧,那我先送陶叔他们回家吧。”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旋即便是招呼陶书记等人离开了家里。
第二天的清晨,徐文海才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跪在床边的母亲。不过,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母亲,并没有开口去喊她。
她应该是感受到了儿子的情绪,所以也只是强撑着疲累笑笑:“海海,你醒啦!”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和妈妈说,妈妈去给你做。”
让顾怜秋难过的是儿子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询问,或许是儿子依旧不肯原谅自己,和自己说句话。
她也没有多说,轻轻拍抚了儿子的肩膀,旋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已经熬好粥的小伊,见嫂子来了厨屋,赶忙盛了一碗端到桌子上:“嫂子,先吃些粥吧,饼马上就摊好了。”
“我还不饿,我过来先给海海炖个鸡蛋。你哥呢?你去喊他给大娘收拾一下挪到院子来吧,现在太阳还不大,叫大娘出来透透气。”
“我哥去小桥洗衣裳去了,他说等他回来了再去扶大娘起床。”
就在小伊回答着她的询问时,王芳夫妻二人挎着竹篓来了家里。
“芳芳,你们起得这么早啊,饭吃了不,要不在这儿吃些?”
“怜秋姐,我们俩吃过了,这不是准备上后山摘桑叶嘛,就先过来瞧瞧你们。”
听着李哲的回答,顾怜秋也赶忙吩咐小伊和王芳一道去帮付大娘收拾起床。
留在厨屋里的李哲,看着满脸倦容的顾怜秋隐隐作忧:“怜秋姐,你该不会一夜没休息吧。”
“休息了,就挨着海海休息的。”
“哦!那小子现在咋样了?醒了不?”
“醒了,我炖鸡蛋,就是待会儿端给他吃的。”
听着顾怜秋的回答,李哲点点头走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不由地一阵感慨:“我也是听芳芳说了才知道,共伟哥当时下手太重了,孩子犯了错也不能那么打嘛。要不是我缺条腿,当时不能赶去一道灭火,不然我肯定要拦着他的。”
“唉!这事儿也算不上谁的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问题。”她沮丧地叹气,神情中夹带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