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漫天的大雾,山里潮冷潮冷的。
顾峰早早起床,杨大海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新袜子和新鞋。
说是,从今天起要他走新路。
他欣然穿上,将自己干农活的镐和锄头送给了杨大海,并嘱咐他有时间去趟县里,搞点教材回来。
杨大海不屑,说,家里啥教材辅导书都有,写信让他妈寄来就行了。
二人商定好,顾峰就上路。
远远的就看到小花和刘根生从家里出来,一出来,刘根生就跑步去追赶前面的同学,而小花则安静的不急不缓的走着。
她还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短袖白衬衫,黑色裙子和一双黑色布鞋,背着一个过大的书包。
短发下是天鹅颈一般好看的脖子,脊背挺直,明明是一个农村喂鸡的丫头,但气质上不输任何一个当代时髦的女孩。
朦胧的眼神像泛着光一般,若有所思的,柔和的从路边每一样东西上悄悄掠过。
有骑着自行车的男生从她身边经过,留下一声尖锐的口哨,她却浑然不觉,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此时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
顾峰不远不近的走在小花的身后,看着小花,仿佛欣赏世界上最纯净的一张画卷。
有一种距离叫地球和太阳的距离。
距离太近,会被烈火焚尽,距离太远,又会被冰冻三尺。
小花是学生,他是老师。
他们之间,地球和太阳的距离,刚刚好。
好吧!
顾峰嗤笑自己太酸溜溜。
其实他本心,就是担心小花的安全。
从杏花村到桃花村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中间还有一大片芦苇荡,潘高枝都能拉着他进芦苇荡激吻,小花就更不安全了。
走过那片芦苇荡,拐了一个弯,前面就是桃花村中学了。
铁栅栏的大门,一个大操场和几排土坯房。
操场上一棵歪脖子树,树上挂着一块破铁片,树杈上放着一个铁锤,用铁锤敲打铁皮发出的声音就是上下课的打铃声。
到了这里,就热闹起来了。
一个女同学远远的看到小花便跑过来。
“喂,刘小花,早啊。”
小花回答:“你也早。”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张鹏飞说,这学期顾峰顾老师还在我们学校,你猜他会不会教我们班啊?毕竟整个学校就他学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