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司进不去,还有大理寺,大理寺不要我,我还可以去汴京衙门,爹爹,女儿一定会竭尽全力,替您查清当年冤情。”
她在房间里忙着准备下一次的揭榜,宫外,阿律也带回了新的消息。
他走进书房,见裴宴临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某本册子,这册子封皮古怪,不是标题,竟是两张人像画,他还没将封皮上这两人看清楚,少年“刷”的一声将书合上,随手拿过另一本书将这本册子盖住。
再抬头,裴宴临脸色不太自在,轻咳一声道:“进门不敲门,愈发没有规矩了吗?”
“禀殿下,提刑司两名新任知事的任命有变。”
“哦?继续说。”
“前日在三次测试中夺得第二的汴京府丞陈光寿之子陈耀之,涉嫌欺行霸市,□□文人,被苦主联合起来给告了,曹大人以涉案未清之由,取消了他的任职资格,改放榜招纳第三名入司任职。”
“呵,曹猛这个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不过事情怎么如此巧合?你可找人去查了?”
“是,回殿下,卑职找人查到,怂恿苦主举告之人竟是当日提刑司三试中夺得第一名的顺阳县丞之子手下的人。看来他对于陈公子的入选是十分不满的。”
“但他已入选,成绩又在陈耀之之上,为官为臣者,多冷眼薄情,他没有必要非要找陈家麻烦。我还以为,会是没能中选之人所行之事。”
他如此大费周章,难道……
阿律略微抬头,看向陷入沉思的裴宴临说道:“许是不想和此等下作之人同朝为官,怕他以后给自己带来麻烦吧。那殿下,你看此事,小辛娘子那边……”
裴宴临起身,身边仆人将他佩剑和铠甲拿来,低头给他穿戴。
“师父那边还有要事等着我,你去把消息告诉小辛,顺便带她往返提刑司一趟吧。”
“是。”
宋宛辛还在案桌上奋笔疾书着,稀里糊涂被阿律拽出宫来到了提刑司门口,看见门口告示栏的黄榜上写着自己的姓名时,恍若入梦。
“真的吗?真的换成我了吗?阿律我好高兴啊!”
少女一边欢呼,一边攥紧阿律的衣角高兴地跳着。阿律赶紧从少女手中把衣服拽回来,讪讪陪笑。
还好殿下不在,这要是被他看见,啧。
“恭喜娘子,娘子快进去吧,我替殿下办完事后在宫门口等你。”
进了提刑司,与之前的感觉不同,她想到以后自己就要天天进出这扇门,与里面的一笔一墨打交道,心情激昂澎湃,不可言说。
正递了文书和鱼符,等主簿手下的人登记入册,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宋宛辛的肩膀。
“是你?”
少女身后,吕怀一一身青翠圆领大袖官袍,配腰间束革带,头戴展脚襆头,正朝少女微笑。
“小辛师父,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
少女闻言,连连摆手:“吕郎君切莫这样称呼,小辛自认笨拙,承受不起。”
吕怀一眼里流光四溢,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师父经验丰富,绝对担得起,以后可还要多教教徒儿。况且我看娘子略长我一岁,这声师父我是叫定了。”
宋宛辛看他的样子,小孩子一般,笑了笑便不再争辩,两人一起走出来。
见门口吕家小厮接过吕怀一手上的文书,宋宛辛正准备告辞,听小厮先开口问道:“主子,在南桂胡同看好的宅院小的已经与了定银,找人明日上门洒扫,是否三日后就搬进去?”
“且慢,”宋宛辛走上前,后知后觉有些失礼,朝小厮拱手道歉后说道,“吕郎君可是在找住处?”
吕怀一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明白了几分。
难怪之前查不到她在京中的住处,原来……
“是啊,徒弟租住的院子旁边还有一处小院空置,古朴雅致,师父可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