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次走进宋家大宅,客厅中央一顶明晃晃层叠水晶灯发出耀眼光彩,左边是铺上红色丝绒的回旋楼梯,有着爱德华时期的经典风格,一直通往第二层。右边是会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个元代卵白釉瓷瓶内插着一大束盛开蓬勃的鲜红玫瑰,从它毫无枯萎之态的花瓣之间,仅凭双眼的注目,她便仿佛已经领略到了玫瑰所独有的那种馥郁清香。
宋济之牵着她手,走上扶梯,戴妮娜的细高跟鞋脚踩在柔软地毯上,恍惚间有一种虚浮之感。
也许是那瓶粉红香槟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酒精慢慢融合进她血液里,让她无法作出理智判断,只能听凭他牵引。
此刻两个人的手掌心都在发汗,贴紧之处起了一层黏腻的感觉,宋济之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这种带着时代气息的老宅令她想起自己所读的那些维多利亚时期的惊悚小说,故事总是有一个阴郁的基调,发生在寂静的晚上,所有灯光都熄灭的时候。那时,通往高层的扶梯的每一个转角上都有烛光的重影。
她和宋济之就像两个误闯进秘密城堡之中的探险人,他的步履轻快,而她却略显蹒跚,有些吃力的才能跟上他步伐。
宋济之踏上二楼的时候,转身把她从楼梯上捞上了平台。
因为醉酒的缘故,她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绯红的双颊在楼梯口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娇媚之态。
对于戴妮娜而言,昏黄灯光下宋济之的脸就像一出哑剧之中的男主演,他的鼻梁是挺直而凸出的,黑暗里他的皮肤似乎有一种石膏像一般的腻白之感,这让她想起吸血鬼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凝视她的时候,他眼神里有一种极复杂的情绪。
他伸出一只手,用手背缓缓贴住她脸颊。
下一秒,他就把她往后推去。
她的背撞到了坚硬的墙面之上,他顺势捧起她面颊,炙热的双唇顷刻间贴附上了她的嘴唇。
她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去推搡他肩膀,挣扎着把他推开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她结巴着替自己辩解,
“这……太突然了。”
“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宋济之有些好笑,挖苦她道,“干脆每一次我都给你一个钟头让你自我排演一下,好不好?”
他盯着她看,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挑逗意味。
要习惯这种事情还真是难事。
哪怕这半年来与他同床共枕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旧无法消弭这种抗拒的反应。她并不是贞洁烈女,他给钱,她出卖,一物换一物。这是个残忍的社会,没有人可以忍受让你白吃白拿。所以这种时候她的推拒,的确是有些不知好歹。
她似下定决心一般,身体开始缓缓朝他靠近。
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如果要用词汇去形容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戴妮娜会用上这样的词汇。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成为了一个灵魂崎岖的怪物。
她如同藤蔓攀附他生长,在这种自我厌弃似的背叛之下,她早已失去了所谓的羞耻之心。她可以做到,她必然要做到。
她的手攀上他胸口,踮起脚,送上了自己的吻。
她的嘴唇在他嘴唇上辗转几下,他却不为所动,待到她自觉尴尬想要离开的时候,宋济之一手揽住她腰身,他撬开她牙齿,与她唇齿胶鬲。
他的吻带着一种强硬的索取的姿态,充满进攻性,吻的她几欲弯下腰去。
宋济之扶着她的腰,再一次把她推到她身后的墙上。
不同于第一次,这一次他的动作是温柔的,他用一只手撑住墙面,放在她腰部的那只手则慢慢推着她往后靠去。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脑之上,用嘴唇轻柔的抵着她,让她向后靠在他掌心之上,他的手成为她的后脑与冷硬墙面的缓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