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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她曼声道：&ldo;你们口口声声来替王总旗追查真凶，可对他本人似乎不怎么关心。审讯时，来回就那么几句‐‐

&ldo;&lso;你姓甚名谁&rso;、&lso;乐坊近来可有甚么异样&rso;。

&ldo;小女子妇道人家，虽说不曾读过几天书，但多少也知晓，审问疑犯，头两句难道不是应该是‐‐

&ldo;&lso;王总旗出事的当天，你人在哪里，做过些甚么&rso;。&rdo;

杨晋抬起眼，闻芊便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ldo;由此可见，连名字都没个完整的王总旗死于何人之手，各位大人们并不在乎。&rdo;

她走过去，手指在栏杆上一路轻抚，言语不紧不慢：

&ldo;封锁乐楼、搜查厢房、日夜巡视……大人，这可不像是在找凶手。&rdo;闻芊顿了顿，笑得很是意味深长，&ldo;倒像是在……找人。&rdo;

施百川当下反驳：&ldo;胡说八道，简直是无中‐‐&rdo;

话未道完，杨晋已出声打断，&ldo;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rdo;

她拱手抱了抱拳，&ldo;过奖，过奖。雕虫小技而已。&rdo;

&ldo;不过，有一个地方你说得不对。&rdo;他淡声说，&ldo;我们的确是钦差，替圣上办事。&rdo;

锦衣卫直接隶属皇帝，只要是外派办案那都叫钦差，这个说法确实没错。

但言外之意，王总旗的案子果真如她所讲，是无中生有的一个借口。

&ldo;你们要抓人，犯不着如此遮掩，大人绕了这么大个圈子。&rdo;闻芊停了下，笑看他，&ldo;莫非，那是个见不得光的人？&rdo;

杨晋并没否认。

闻芊觉得有门儿，一步步挨近他，&ldo;如何，可要我帮忙？整个广陵就没有我不熟的地方。&rdo;

殷勤献得如此直白，猜也知晓她是别有所图，杨晋思索片刻，仍将怀中的画纸取出，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张，展开来有明显的折痕。

画中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胡子一大把，目光萎靡，身着圆领，头戴方巾，一副文人打扮。

闻芊凑上前去看，随即垂头扶额：&ldo;长成这样，真是瞎了我的眼睛。&rdo;

施百川闻言多瞧了两回，忍不住替纸上之人打抱不平：&ldo;还好吧，满大街不都是这种人，难不成你美得像天仙？&rdo;刚言罢，目光挪到闻芊身上，很快便闭了嘴‐‐人家确实好看。

杨晋没他俩那个评头论足的心情：&ldo;此人你可曾见过？&rdo;

&ldo;不认得，外地来的？&rdo;

&ldo;四川眉州人。&rdo;

闻芊沉吟着拿手指轻卷秀发，&ldo;若是外地官员来乐坊大多比较惹眼，这个人我并无印象。只能肯定他没到我们这里来过，但要是便服就另当别论了。&rdo;

见她神色不似说谎，杨晋颔了颔首，也未再多言，只忽然转了话题，&ldo;江浙总督唐石可是你们这儿的常客？&rdo;

&ldo;唐大人。&rdo;她点头，&ldo;对，他的确常来。&rdo;

杨晋忙追问：&ldo;那他和乐坊里的哪位优伶走得最近，你可知道？&rdo;

闻芊笑了笑，&ldo;我知道啊。&rdo;

&ldo;是谁？&rdo;

她歪头：&ldo;我啊。&rdo;

杨晋先是一愣，很快皱眉：&ldo;你？为甚么？&rdo;

&ldo;不为甚么。&rdo;闻芊不以为意，&ldo;我曲儿弹得好，舞跳得好，他每回都来捧场，怎么，很稀奇么？&rdo;

看到她这一脸得意，杨晋有几分无奈与好笑：&ldo;他平日来时身边可有其他人？&rdo;

&ldo;没有。&rdo;闻芊想了下，&ldo;长随也算？&rdo;

&ldo;不算。&rdo;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伸出手去指着画像上的人，&ldo;他和唐大人是甚么关系？&rdo;

杨晋道：&ldo;同乡。&rdo;

闻芊哦了声，指尖往回一拉，停在人脸处：&ldo;那他是个甚么身份？&rdo;

&ldo;逃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