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平时早上偶尔会低血糖,所以包里经常会常备糖,今天早餐吃得很好,她想了想,就没再拿奶糖了。
她收拾好了课本,在书包里一一放好,手忽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是一罐草莓奶,还温热着,她握着牛奶,轻轻笑了。
果然是谢星朝趁她不注意时塞进去的。
他小时候其实就是个细心的孩子,很会体贴人。
白天气温下降得快,昨天的燥热被洗去。
少年从京大图书馆前路过。
一大早见到那个疯女人,对他心情自然有影响,晚上他要去见一次路和,地方已经定好了。
少年单肩背着包,身形修长,自己没在意,脸上显露出的神情却很冷,一路走过时,不少女生回头看他,都在看到他神情后马上把视线收了回去。
兜里手机响了,来了条新信息,这年头还发信息的人不多了。
寥寥一行字。
“下月来京州出差,有时间见一面。”来自谢歧。
少年面无表情的关了界面,没有回复,他知道这男人也不需要他回复。
他自小在陵城长大,其实很少回南城,谢家祖祖辈辈都在南城,不过是谢岗这一支迁了出出。
谢家是墨守成规的大家族,族谱甚至可以上考到几百年前,家风低调,家教相当严格,谢岗也不例外,从小受到长辈和家规的严格管束,直到离开后自立门户。
虽然现在他在家族口碑风评极差,谢家上下没一个人承认祝希禾。
不过谢星朝是个例外,南城谢家也没人管束他。
他只是不喜欢那里氛围。
从小,他不记得有任何人对他过有期待,尤其在他变成哑巴后——此后,似乎他只需要待着,活下去,就足以粉饰太平。
在陵城时,没人敢管他,偌大的宅邸里只有保姆,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见他不高兴了,眉头皱起来了,就胆战心惊,他再怎么无理取闹发脾气,毁坏物品做得再过分,他们也就是无声的收拾残局,不会有一句多话——不知道谢岗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胜过假人的真人。
谢岗基本不回家。
他也不喜欢回南城。
他可能本来也该死在八岁那个雨夜里,不过绝境逢生,勉强活下来了而已。
他自然而然长成了这个模样,于他而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的。
活得很漂浮。
没有什么目标,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讨厌的,也没什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