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要给李老棍子输血,李老棍子问了下血的价格后,摇摇头说不用输血了。医生让李老棍子别乱动,可李老棍子却在医生走了以后就自己出门了。
李老棍子要去找张浩然,找张浩然也没别的事,就一件:要钱。他已经没钱了,再不跟张浩然要钱,明天黄中华他们俩就得被赶出医院去。
流血已经流掉了李老棍子的大半条命,李老棍子是扶着墙走的,每走一步,都要承受着伤口撕裂的剧痛、但李老棍子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从他那仅剩一只的眼睛里,只能看见冷酷和倔强。
李老棍子推开了张浩然的房门。
当张浩然看见浑身是血但嘴唇却没有一点血色的李老棍子时,竟然吓得不会说话了。张浩然心想:难道李老棍子这野人刚刚杀了人?
李老棍子用独眼看了一下张浩然的病房,看见又是张老六在陪床。李老棍子没说话,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只二东子&ldo;送&rdo;给他的那只上海牌手表。
&ldo;李老哥,你这是怎么了?&rdo;
&ldo;我来跟您拿钱。&rdo;
&ldo;你把冯二子也收拾了?&rdo;
&ldo;给他肩膀上来了一尖镐,天灵盖上一尖镐。够了吗?&rdo;
&ldo;够了,够了。&rdo;张浩然连连点头。
&ldo;你这一身伤,是被冯二子扎的?&rdo;张老六故作关切。
李老棍子没回话,也没正眼看张老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ldo;15秒。&rdo;
&ldo;什么15秒&rdo;张浩然楞了。
&ldo;你和冯二子打了15秒?&rdo;张老六问。
这回李老棍子抬头看了一眼张老六,然后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表,说了句:&ldo;5秒!&rdo;
张老六一下想起了是怎么回事,昨天李老棍子刚说完,见到他半分钟不走就把自己腿打折。
张老六来不及多想,撒丫子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张浩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还不敢说什么,就说:&ldo;你这伤可真不轻……哎呀……这个冯二子。&rdo;
李老棍子没接张浩然话茬,继续说自己的:&ldo;我已经把我答应你的事儿干完了,现在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rdo;
&ldo;我的承诺?哦,哦,哦,对!800块钱,明天我就让张老六去取去。我先给你拿1000块!不够再来我这拿!&rdo;张浩然一向大方着呢。
&ldo;不用,我就要800。&rdo;
&ldo;行啊,明天让张老六给你送到家去。&rdo;
&ldo;不行,今天。&rdo;
&ldo;非要今天?&rdo;
&ldo;对,今天!&rdo;
&ldo;那……那我得让张老六快去取。&rdo;张浩然说完以后朝门外大喊:&ldo;张老六,张老六!进来!&rdo;
张老六战战兢兢的进来了,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进,他一抬头,看见李老棍子有低头看手表了!
张浩然也知道要是张老六在这屋里呆上半分钟,真不知道会出啥事。赶紧从枕头底下掏出个存折:&ldo;老六,快去取800块钱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