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社区一成未变,空气里弥漫着质朴的烟火气,饭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路边有几家受欢迎的苍蝇馆子,下班的居民端着凳子在室外的小方桌上点几盘小菜围在一起喝上两口。人行道上,出来遛弯的爷爷奶奶们,有娃的带娃,有狗的牵狗。
水果店传出响亮的吆喝,勾起了她心底微乎及微的归属感。
车体倾斜,赵科抓了刹车,在铁门外停下,回过头像是在等她下车:“喂,你别告诉我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谢宛宛收回目光,瞥向后视镜。
拐角处开来几辆分不清车标的小私家车,黑色商务车的影子彻底消失。
她放下抓着赵科衣服的手,垂在两边,沉闷地说:“能送到楼底吗。”
赵科停顿半秒,重新转动把手,控制车子拐进铁门。
两旁枯败的树木在余光里倒退,赵科吐槽的声音顺着风吹到耳边:“才几步路,懒死你得了”
赵科的话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心去听,她一直盯着右侧的小后视镜,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一切结束得比她想象得要容易。
镜子里照到自己苍白的脸,神情麻木,被草丛灯照到时,有亮晶晶的液面在眼眶里打转。
谢宛宛吸了吸鼻子,今晚的风真的很大。
也罢,男人的深情早就不值钱了,可人民币一定值钱。
他和她的游戏在荒诞与狗血中开始,也可以在沉默中有默契的结束。从见过张倩萍的那一天起,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出身,财富,社交圈,若不是自己考上一所好大学,她根本没机会认识唐舒。网友时期,她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有感情的ai,喜欢什么的还真谈不上。
与他在一起的几个月过得很充实,有被恋情取悦到的感觉,足够了。
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放纵完之后,继续向前走。
电瓶车左拐右拐在楼底停下,她跨下地,坐了太久车,大腿有点酸。她抖了抖腿,脑海忽而涌现青尾山上唐舒带她看落日的画面。
那天她的腿也是酸酸胀胀的,下山的时候,她倔强地在前面步行,唐舒开着车悠闲地在后面跟着,像是在嘲她变扭的走路姿势,似笑非笑地说:“真不坐了?”
“”
“那我走了。”
她正在气头上,回过头喊:“走走走!”
话音刚落,重机从身侧飞驰过去,尾灯甩出流畅的曲线。
惊魂未定,他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丢下她走了。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开着四个轮的跑车上山载她下去,心情才好些。
赵科把车横在楼梯口,喊了她的名字:“谢宛宛,谢宛宛!”
她把头抬起来,皱着眉:“又怎么了?我听着呢,你推荐我去黎赞那儿做兼职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
赵科现在在著名音乐人黎赞手下做事,三天前刚从实习生转正,听说工作室要培养歌手,第一个便想到了谢宛宛。同时,因为之前学校的演出,黎赞表示对她印象深刻,同意破格让她去面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