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米,男人的脸完整清晰地暴露在停车场的路灯下。
沾着酒渍的白衬衫散发着恰到好处醉人的气息,与风糅杂,动摇人心。清朗的眉宇下,眸底浅凉,像夜晚青尾山脚下的湖,透着一丝无边的寂寥。
谢宛宛不动声色地避开些视线,逃离从心脏中央流出的不明情绪。
在离她半米前站定,唐舒垂眸:“没回去?”
他的声音也如湖水般清淡,好似二十分钟前他们在餐桌上没有不欢而散。
谢宛宛掸下沾在西装外套的花瓣,抬头:“嗯,等你。”
湖水般的眸里好似泛起一点点涟漪,唐舒单手放进口袋,调尾不经意上扬:“特意等我?改变主意了?”
谢宛宛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偏头拉下肩的外套,顿时背上清凉。
她把外套递上前,微笑:“特意来还你外套。”
细小的珍珠耳坠轻轻晃动,她笑意淑雅,却不走心。
谢宛宛单纯是想归还这些在未来有可能会让他们藕断丝连的东西。
男式外套本身就是一种暧昧。
离开时被唐舒几句露骨的话激得心乱如麻,出来透气后才顿悟过来。
她想把话说清楚。
黑眸恢复平静,唐舒一动不动:“穿回去吧,凉。”
谢宛宛摇头,主动扯过他垂在腿旁的手,弯过来,把外套挂在臂弯:“不必。”
唐舒随她提着袖子,轻哂:“为什么?担心我会以还外套为借口再见你?”
谢宛宛觉得他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由觉得好笑:“这招已经过时了,唐舒。”
她早八百年就对他用过,脑海里突然蹦出些往事,谢宛宛无意识地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你这和我当年故意扔条手链在你衣服里有什么区别”
她忽然落音,低头对着地上的柏油路眨了眨眼。
头顶的人默不出声,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但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四周陷落沉默,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面镜子。
车底传出动静,谢宛宛下意识往左边的地上看,猝不及防地一道黑影闪出来,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过脚踝,不等她看清楚,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去。
唐舒及时扶住了她,温热的手掌拦在敏感的腰间,她痒得不自觉往男人身上蹿了蹿。
红酒催化龙井茶香,忽而辛辣忽而清新,吸进鼻子里,神志迷离半晌,她愣在他怀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