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叹气,他收起目光,满不在意地回:“谢你把他们老板支开,少讨顿骂。”
她闷声问:“你在生气吗?”
他的瞳孔被路灯照亮,闪烁着。
稍稍减慢速度,打开中间的抽屉,抽出一张毛毯,递给她。
唐舒继续盯着路,面无表情地回:“有点,但不多。”
“哦。”谢宛宛接过毛毯,嘴角止不住倾斜,“那我不说话了。”
放倒椅背,盖着有他味道的毯子,心里绷着的弦比方才松弛些,一路睡得香甜。
车子停稳,谢宛宛有感应地睁开眼睛。
迷糊地眨眼,发现他正靠过来,伸手解安全带。
他虚压在她身上,鼻尖流转着苦艾香,今日闻起来格外苦涩。
四目相望,谢宛宛有一瞬忘记了呼吸。
他直直的眼神宛若在盯着自己深爱的人,含情脉脉,眸底深似大海,又带着一缕只有近距离才能看出的受伤。
难道他们这次真的要结束了吗?
安全带回槽的声音落下,他起身之际,谢宛宛蓦地伸出手指抓住了黑色夹克的拉链。
“那个”她弱声说,“要上去坐坐吗?”
唐舒的手撑在身侧的座位边,指侧贴着她的大腿,维持两人的安全距离。
“谢小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他冷静地说,“三小时前,我们说好要保持距离。”
“可没说不可以联系吧。”谢宛宛放开拉链,耳朵热热,神情窘迫,“我是说,虽然不能在一起,但还是能做朋友的,对吗?”
眼前的男人挑起眉梢,保持着压她的姿势,挑了挑眉:“谢小姐经常把朋友的微信拉黑四年吗?”
谢宛宛尬笑:“不会。”
他又问:“谢小姐经常会找朋友来一炮吗?”
“也不会。”
她合理怀疑某人在借题发挥,这刁钻的口气,怎么看都像是在控诉她渣吧!
“那我算什么?”唐舒眯了眯眼,鼻腔溢出浅浅的冷哼,“女明星谢宛宛专属性发泄的工具人?”
车内重新陷入死寂,呼吸声游走在两人之间。
谢宛宛求生欲拉满,对上他的视线说:“你算你算一个对我来说很特别的人,可能是恩人?年初你特意赶到医院陪我做手术,我很感激。对于我与你交往时的疏忽,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你没有疏忽,一直在疏忽的也许是我。”唐舒缓缓支起身子,手搭在方向盘,声线寡淡如水,“谢宛宛,我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同情。你不要有压力,那是一个爱慕你的人该做的。”
“以后找男人,要是没有达到我这样的标准,就别找了,他们不配。”
他说这番话时,伸手捏两端睛明穴的动作被映在了挡风玻璃上,又感慨又惆怅,像是为她操碎了心的长辈,在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