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用“我要吃饭”的语气说出这么大件事,距离她上次出专辑已经过去四百多天,通告少的时候她不搞创作,现在通告堆积成山,她说她要出专。
“你在开玩笑吗?”
她没有理他,靠着车门撑起下巴,依旧望着窗外移动的人影,嘴里念念有词:“再不出就晚了。”
墨镜口罩帽子三件套,成为了她的面部情绪避难所。
赵科一直摸不清谢宛宛的思维,以前如此,现在也是。
要说她这幅样子是因为失恋,可没见她流过眼泪,喝醉了也只是对着杯子发呆。
有次趁她一脸微醺,他旁敲侧击:“谢宛宛,你这样早晚得憋死。”
她举杯笑笑:“滚,我要活得比他长。”
十五岁的谢宛宛,披起一身反骨。
二十四岁的谢宛宛,进化了的反甲连带着把她自己困住。
旁观者明,当局者迷。
他不是系铃人,能做的估摸是由着她乱来。
毕竟以后陪不了她多久了。
整个八月份,谢宛宛在录音棚度过。
唯一出关的一天是去机场送赵科和秦婳去法国。
秦家的危机暂时解决,她没有过问细节,心里猜是唐舒给的人情,他向来信守承诺,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直到机场响起办理登机牌的广播,她才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几年与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们要远航。
机场送客大厅人如潮水,充斥着与楼下接客大厅相反的离别氛围。
人生这趟列车有人上来就会有人下去,她告诉自己不必伤感,时间会填补心灵的空洞,即使不是原装的。
候机室,赵科去外头接电话,她便与秦婳闲聊起来。
秦婳穿着一条奢侈品牌的经典款白色长裙,脖子上挂了一条玫瑰金四叶草挂坠,落落大方,与前日相比更加容光焕发。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奶奶靠在爷爷怀里,一同架着老花镜看一部手机,谢宛宛猜他们在和大洋彼岸的子女视频聊天,其乐融融然后她听到了经典电影解说的声音:“大家看,这个女人叫小美”
“”
“我希望等我们老了之后也能这样,继续当一对赶时髦儿的老baby。”秦婳微笑,视线同样在那对老夫妻上,话头却指向她,“宛宛,你真的不想试着挽回一下吗?比如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你俩的勇气和运气。”谢宛宛挤了挤嗓子,摘下渔夫帽,对折当扇子,夏日的室内依旧有点儿虚热,转眼间换了话题,“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一起出国留学。”
接到赵科辞职的消息时,她在给手指贴创口贴,弹了一晚上吉他,指腹擦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