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峥自顾自地凿了起来:“凿冰嘛,我会。”他握着冰块的手心已经没了知觉,然后拿起银叉开始像削铅笔那样凿。
白一宁无奈地摇头,走到他右手边,握着他的手开始自上而下用力地凿。耳边的热和手心的冷,是冰火两重天的待遇。
白一宁轻声说:“先凿四个角,然后修饰六个面,力度和角度也要从大变小,修饰出一个冰球的形状,其实不难。”
随着夜色深浓,酒吧里逐渐热闹起来,酒碰撞的声音,卡座里时不时传来的嚎笑,把严冬都挡在门外,把室内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夏。
而在这种喧嚣里,吧台的这处角落流转着昏暗的暖光,充满了温柔与安宁。
等白一宁意识到俩人贴的太近的时候,秦峥的后背居然出汗了,白一宁只好松开他的手说:“你来试试,掌握好力度,小心凿到手。”
秦峥等他松开自己,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白一宁问:“怎么了?”
秦峥扭头和他小声说:“一宁,你不觉得,这种困难的时刻,我需要一些力量吗?“
白一宁已经站回到自己的位置,按着酒水单的内容调酒:“没力气去二楼有健身房,举铁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偷偷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了。”秦峥开始砸冰,“偷亲啊,别提前预告。”
白一宁扶额:“你到底知不知羞,这里这么多人?”
“就是人多才让你偷偷来嘛,我现在都快凋谢了,浑身没力气。”
俩人离得很近,这些浑话,白一宁都听麻木了,他开始自己的工作,不去理会秦峥。
秦峥只是逗逗他,手头的劲儿大得很,慢慢地也掌握了门道,凿冰就像雕刻,和美术在很多方面是共通的,需要修饰,需要打磨,都是一丝不苟创作的过程。
卡座和舞池都挤满了人,客人点的酒水单也越来越多。白一宁调酒的速度很快,不会让客人等太久。
不一会儿,身边的人轻轻地喊他:“一宁,你看!”
白一宁以为他又要请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象征性地瞥了一眼,这一眼他瞬间睖睁。
秦峥不知何时已摘了手套,骨节匀致的手心里捧着一个爱心形状的冰球。
肉嘟嘟地膨胀在他手里,好像真的会跳动。雕刻精细,表面甚至在他手里握了一会儿后,已经看不出刻痕和划痕。
“喜欢吗?”秦峥笑着说,“的确不难。”
白一宁看了看他,又看着这个爱心冰球,心里又被浓情蜜意撑得满满的,他点点头:“喜欢。”随后他拿过一个杯子,“放里面,我教你接下来怎么调威士忌酸。”
“拿出威士忌酒,量杯量好45l,倒进摇杯里。”白一宁把手跟前的摇杯拿给他,“你调好,我喝。”
秦峥跃跃欲试地开始准备,按照白一宁的步骤开始做,对方则低头赶工完成手头的鸡尾酒。
工作时间谈恋爱又刺激又忙碌。
“好了,然后呢?”
“然后切一半的柠檬,拿压汁器把柠檬汁压进去。”
酒吧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俩人逐渐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几乎都在喊。
人群里有人醉醺醺地拍打地桌子,但似乎服务员都没有听到,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吧台走过来,嘴里不停地喊:“酒呢!老子要的酒,还不来!”
走到吧台前,乐岑正好出去上酒,对方一眼就看到了白一宁,随后目光停在了他身边的秦峥身上。
白一宁本想看秦峥的动作是不是标准,无意间也看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周煜借着酒精作祟,看清是白一宁之后,阴笑着走过去:“哟!这不是学弟吗?”